真是等得我好苦。”林寒抱臂坐在青年的身边,见人终于醒了,顺嘴调侃一句。
青年迷茫的目光转向他,半晌才缓缓开口,昏迷许久令他的喉咙干哑无比,嗓音听起来如同在摩擦一块生锈的铁。
“……是你救了我。”
没有回答是与否,林寒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两眼,这才伸出手将人缓缓扶起。
青年被扶着半坐,过程中快速地扫视周围。
二人和一尸体置身在简易的临时帐篷里。
他原本躺在地上,不过身下垫着软垫,而林寒坐在一张小型折叠椅上,一旁的地面则放置着一具头颅从中裂开的尸体。
浑身疼痛又无力,又没有床头板,青年只能隔着薄枕,倚靠在林寒的小臂上。
“先喝水。”林寒顺手抄起一旁的温水,将杯沿抵在青年的唇边。
从公会的牧师说青年可能会在今天醒来之后,林寒便一直待在病号帐篷中,一边烧着热水,一边琢磨着神战部队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想得出神了,热水都滚了好几遍,还是水壶开始冒烟尖叫的时候,林寒才回过神,重新装了一壶。
手中的温水算是仅存的幸运儿。
青年犹疑一瞬,还是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
他收起自己下意识的警惕,暗自嘲笑自己的多心。
要是这人对自己不怀好意,做什么废这么大劲救一个看起来要死的人?
再说了,当时王磊惨不忍睹的尸体就躺在他的身边,自己手中还握着刀。
谁杀了谁,一目了然。
只不过,为什么这人救了自己,还要把王磊的尸体一起带来,放在一边?
青年一边喝水一边思考,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不习惯熟人这样的照顾,更别提陌生人,因此只喝了一些,能保证润喉,便偏过头,表示自己已暂时不需要补充水分。
“谢谢。”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谢,嗓音恢复正常,其中泛着一股冷意。
不是针对林寒,而是天生如此。
听起来是个话不多、性格冷淡的人。林寒在心中默默地下了结论。
套话如果不趁现在,估计到时候等人完全清醒了更难。
这也是他为什么守着青年醒来的原因。
身旁那具尸体,也是给人一个精神冲击的效果,让他被神志上吓清醒的同时,理智上又不那么清醒。
林寒倒是不怕青年醒来直接被吓得再昏过去,好歹这人也是他自己杀的,手段狠厉,明显是带了强烈的杀意。
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自己手刃的人吓晕的类型。
林寒感觉自己在变态的路上有些一去不复返的势头,他摸摸鼻子,友善道:“不用谢,接下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青年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算太好,但他仍旧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旁边这个,你认识吗?”林寒直接进入主题。
“认识。”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