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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1页)

没想到,何芙蓉刚刚出门,她爹就去了超美公社,找到了她表舅。她爹说:“你外女遭人欺负了,你这当表舅的脸上能有光吗?”

她表舅问清了情况,对她爹说:“怎么能有这样的事情呢?现在,现役军人有政策,他们为国家保卫边疆,对象是不准人欺负的。你说荣荣已经怀孕了,那个地主的女儿也怀孕了,这是真的吗?要是真的,那可不得了,只要一封信,就叫他完蛋!”

她爹有点犹豫,后悔把问题说严重了,但是,他又想,说出来了,怎么能咽回去呢?于是,硬着头皮子,暗暗定心。抬起头,说:“表弟,我还能说假吗?我哪次跟你说的,不是真事?何况这次。这次还是你的外女呢!”

这位秘书,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儿,回头对她父亲说:“你要想好,我可是代表超美公社写信,可不是闹着玩的。”

花少荣的父亲想,不这样,他就不能回来,不回来,要是提干了,还有希望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事儿只有表弟知道,自己不说,谁还知道?为了女儿,还是做。于是就说:“这个忙你得帮。”

信送到部队,连里召开了几次会议,但是,这是超美公社写来的信,能不信吗?公社来信,代表组织,代表党,不论你怎样辩解,也没用。原来准备在部队入党,也取消了培养资格;准备转成自愿军,也化为泡影。接着,就是他娘来的一封信,部队没有接到,但是副班长接到了,他落井下石,趁此报告了领导,两封信验证了事实。这就说明,冷秋风不诚实,这样的人怎么能在部队混下去呢?刚好部队有转业名单,他转业了。

他转业了,他几夜没有睡着,十分痛苦,觉得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上,还摔在了石头上,摔得痛呀。他没有流泪,心里很痛。他想到了花少荣,这个可恶的女人!心中起了歹心,心想,就是回家,也绝不同这个狠毒的女人结婚。

他躺在车厢里,任车颠簸,他已经麻木了。也不想吃饭,总是出现很多幻影。他想到冰娇,她就像天上的星星,时刻在他心里闪耀着。但是,这么个美丽的女人,怎么就是地主的女儿呢?心中感到遗憾。

他又想到娘,想到娘不容易,但是,娘怎么就写了这样一封糊涂的信呢?那一定是那个毒女人花言巧语的结果。他恨死她了。回去后,决不妥协,他要向他娘说明真相,让娘也支持。怎么能说服娘呢?他想,首先要说明在部队马上就要提干了,在这时却被那个毒女人写了一封信,回来了,也是事实,但是,这个事实,却让他的前途完蛋了;其次,就是要设一计,他娘不是最想抱孙子吗?就说在回来探亲时,自己跟冰娇,生米做成熟饭,她已经怀孕了,不信,有信可以为证,就破罐子破摔呗。但是,他又担心起来,担心娘年纪大了,受不了打击。怎么办呢?左右为难,还是走着瞧吧。

花少荣也知道冷秋风转业了,忽然有说不出来的苦涩,就是高兴不起来。她自从那次见面,心里一直很难过,但是,她还是十分满意的。她设想着,结婚了,可为冷家生一大堆娃,他们能养得起,她知道,他只要在部队好好干,就能养得起。但是,现在不行了,他转业了,为什么转业呢?她也不知道,甚至很糊涂。

何芙蓉不知道儿子转业。等到儿子站在她面前时,她吓了一跳。忙问:“你是秋风吗?”

他没有吱声,何芙蓉吓坏了。看看,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脸瘦瘦的,眼圈黑黑的,无精打采。何芙蓉走上前,摸摸,是儿子。然后才喊:“儿子,你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进了屋子,把东西往屋里一甩,倒床睡了。

花少荣听到他回来了,主动来到了冷家。这时,他病了,发起高烧,糊里糊涂,嘴里总是说着胡话。怎么办?何芙蓉说:“荣荣,秋风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是不是有问题?”

“娘,哥,也许是正常转业。可能是走路遇到了风寒,感冒了,是不是叫医生来?”

医生来了,看看,说,没有什么,只是疲劳过度,休息几天就会好的。有点感冒,吃点药吧。于是,就买来一大包药。荣荣也不能回去,就在冷家侍候着,帮着喂药。夜里,就合衣睡在冷秋风的身边。何芙蓉觉得很正常,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暗自高兴。反正,回来也好,回来可以帮娘干活。再者,就是赶快结婚,可以抱孙子了。想到这些,心里不觉感到甜蜜。

他睡了几个星期,这天,终于醒了。醒来了,醒来了,醒来,他发现花少荣在身边,顿生厌恶。他问:“你怎么在这?”

她有点娇羞,说:“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我一直守着你,我是你未婚妻,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的气又不能发出来,只能大叫:“娘——,娘——,”连续喊了两声。

何芙蓉也听到了,赶忙跑到屋里,问:“儿子,什么事呀?”

冷秋风哆哆嗦嗦,指着花少荣,牙咬着,说:“娘,你把这个女人撵走,我不想看到她!”

他说过,也愣住了。

泪水立即从花少荣眼眶里嘟嘟流了出来,她放下碗,擦着眼泪,跑出去了。

她往回跑,何芙蓉从后面追赶,喊着:“荣荣,荣荣,回来,回来呀。”但是,她跑回去了。

何芙蓉回到屋里,对儿子吼着:“你是怎么了?你病这几天,哪一天不是她侍候着?你怎么能这样呢?”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摇头,边摇头边说:“娘呀,我亏呀!”

过了几天,他慢慢好了,花家托人来提亲,何芙蓉要接帖子,但是,冷秋风不同意,怎么办?等到送礼的人走后,他跟他娘说,这次转业,就是她家写的信,做的怪。

没想到,何芙蓉理解错了,指着骂道:“你是说写信吗?写信是俺叫的,那又怎么样?不就是提干吗?冷家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哪个当过官?不是活得好好的?是俺让她弟写的信,是俺亲眼见到寄出去的,难道还能有假吗?”

一句话,把他噎住了,他感到莫名其妙。

花家和冷家,来往频繁,转眼间,两家都准备好了。为了婚姻问题,他闹了多次,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他是个孝子,每次闹僵了,他娘都要下跪,他就不忍心,没办法,只能痛哭地摇头,然后就是哭着点头。其间,他也想去会会冰娇,但是,阴差阳错,每次都没有遇到。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单,也没有一个人去诉说,真是伤心到了极点。他打听过,听说是大队干部采取了措施,没过多久,她妈带着她回到了姥姥家。姥姥家只有一个弟弟,弟弟家是贫农,可以立足。这样也就住了下来。可以说,冷秋风回来,怎么回来的,她一概不知。但是,对于大队干部的迫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她妈,只是感到成分太高了。临近解放了,要不是祖辈拼命买地,也不至于划成地主。

一切都准备好了,大喜的日子已经来临,但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何芙蓉,四处张罗着,里里外外,都换个新。结婚这天,本生产队也来了不少人。过喜事,把帐篷搭在外面,从远处看,像一个小小的山包子;从近处看,仿佛是一座大大的老坟,坟顶上冒着青烟,弯弯曲曲地向远方飘去。

最热闹的是来了些稀客。超美公社秘书,花少荣的表舅来了。她表舅,超美公社都认识,不认得公社书记,也认识她表舅。他的到来,不仅仅增添了喜庆气氛,同时,也带来了一帮子人。到齐了,就吃,吃着吃着,有人提议,大家等等,公社领导要讲话,于是都站了起来。她表舅也站了起来,干咳了两声,然后说:“各位同志,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来干啥的?是来喝喜酒的。但是,我们是新社会了,要新事新办,我来了,就是代表超美公社领导来的,就是要望望,这里新事新办了没有。今天还不错,看,在外面吃,菜也不多,十分节俭;还有,就是都围在一张桌子吃,这就是节俭嘛。好,祝大家玩得愉快!祝新郎新娘幸福!白头到老!”说过,坐下,开始吃了起来。几个大队干部,赶忙说:“秘书就是不一样,刚才,刚才讲得多好,真真是有水平呀!”

公社秘书来了,亲自参加了喜宴,这在跃进大队属首例。秘书来了,二十几位大队干部也来了;大队干部来了,小队干部也得来;小队有二十三个,每个小队八个干部,还有打杂的,全到齐就有一二百人,当初准备时,没有准备这多菜,真是急死人啦!好在是“流水席”,秘书走了,赶紧找人到地里找青菜,拔萝卜,到大塘里打鱼,没有肉,只能用鸡蛋代替,每桌凑足六碗小菜,到处借米,做了十多锅饭,才算对付过去。宴席一直开到半夜,可把后勤人员累坏了,厨师已经累得不行了,每人拿起碗,在厨房里吃了三碗干饭,喝了两碗菜汤,一头倒在厨房里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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