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谢无碍小声问:“是麝藜?”
“小姑娘家,必然是很在意身上留疤。”轩辕凤燃:“小事一桩。”
所以,他从不提,取那麝藜的时候,有多难。
但谢无碍却惊呼:“真是麝藜?”
既要彻底除疤的奇效,代价也非一般大,真豁得出去。
而且他这淡定语气,好像很简单似的。叫他恨不得伸手捂这位黑袍权王的嘴,但打不过。
“在冰原的雪巅,冒着寒风刺骨爬上万丈悬崖,还得是您。”
标杆竖这么高,他学得好难啊,气死……
闻言,裴归尘右臂越来越疼,几乎叫他身形不稳。
再看月色倒映下的断臂佛像,好似静静护佑着这座破庙,将时光定格在了数年前的温馨一幕。
他不肯信,他与她的那些过去,竟已什么也不是。
“阿宝……你记得的,是不是?”裴归尘指向一堆阿宝当年捡柴起的篝火,还有用石头垒叠的小灶,就连破庙后堂搜刮的那口破锅也在。
“它们都还在。”
“我们也还是我们。”
“就连那株药草都能重获生机,我们一定也能……”
话音顿住,裴归尘发觉,阿宝始终面无表情。
又是一道轰隆惊雷,刺眼的闪电划破深山夜空。
这一眼,隔了前世和生死。
煊红热闹的大婚仪典;热气腾腾的庆生面;他们相守的数千日夜里的泼墨添香,围炉煮茶。
往事纷至沓来,裴归尘再装不了一丝温和。
那清冷锋利的眼眸,渐染猩红疯狂。
泥塑的佛像,笑得再悲悯,却也冰冷。
但阿宝包扎他的伤口时,手是暖的;
喂他喝的那碗粥,也是暖的。
喉咙血腥翻涌,裴归尘折断佛前清香,嘶哑道,“无论如何,阿宝,我们一定能重新开始。”
闻言,阿宝冷然轻笑,“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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