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静夜无声,营区内亮着烛光的营帐一个接一个地熄灭融进夜色。
可褚瑶帐中的蜡烛却点了一支又一支,始终明亮着。
她在在帐中来回踱步,神色紧张,听到身后掀帘的声音,她立马回头,紧盯着进来的丫鬟,问道“可都商议好了”
丫鬟点了点头,面上却尽是忧色,忍不住劝道“小姐,真的要这样么这可是在”
与虎谋皮啊。
褚瑶眉目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语气更是满满的不耐烦“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丫鬟被喝得不敢抬头,自从大公子冷落了小姐之后,她家小姐的病好像就越来越严重了
褚瑶低头看向手里那攥得皱成一团的信,眸光染上恐惧,她发狂地将其撕得粉碎,可即便这样,心中的恐惧也未能减弱分毫。
这仍旧是一封恐吓信,信上的内容与字迹都与上次如出一辙。
那个人也在这里,就在这营区之中,或许此刻正躲在暗处,随时准备着给她致命一击。
是谁到底是谁
褚瑶咬着指甲,整个人焦躁至极。
那件事她做得隐蔽,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被人知晓
那个人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思索不出答案的问题,接连地在她脑中炸开,没有片刻安宁。
头上被人悬着一柄剑,但偏偏她还不知道这剑什么时候会落下,只能时时刻刻地紧绷焦虑着,自来这秋猎,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敌在暗,她在明,再加上哥哥最近又对她很是失望,已经许久没和她说过话了,如果这个时候再被哥哥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她
褚瑶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将自己蜷成了一团,不敢想象的后果几欲将她拖入深渊,暗无天日的绝望更是令她快要窒息。
她只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毙,失望累积到一定程度是会演变成放弃的,即使事情注定败露,那也绝不能是在她与哥哥关系这般冰冷的时候败露,无论用什么办法,她都要尽快地与哥哥和好,这样,事情败露后,或许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褚瑶埋在臂弯中的头抬了起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眸光变得坚定,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丫鬟见状以为她想通了,上前便想要再劝一劝,谁料,却被褚瑶骤然射来的骇人目光钉在了原地,劝说的话语,就这般梗在了喉间。
“明日,照计划行事。”褚瑶冷冷道。
虞秋秋自被绑之后,与哥哥的关系便突飞猛进,那么,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也可以。
“小姐,外头好像是大公子身边的随从。”丫鬟突然出声道。
褚瑶撑着身后的床站了起来,漫着冷意的眸子瞬间被惊喜取代。
哥哥身边的随从来找她难道
褚瑶登时便提着裙摆奔了出去。
翌日,
褚瑶领着虞秋秋去参加了女眷之间的闲谈小聚。
九连山以九座连绵起伏的山脉而得名,
除却那围起来供宗室权贵行猎之用的猎山,其余几座都颇为幽静,而其中又属正中的景山景色最佳。
此次女眷们聚会的地点,便设在景山的半山腰上,此处有个颇大的凉亭,举目往外望去,云蒸霞蔚,美景更是一览无余,是个极为风雅惬意的去处。
夫人们挨坐在那凉亭边的美人靠上,隔老远,虞秋秋和褚瑶便听见了她们的欢声笑语。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虞秋秋脚步轻盈,这样纯聊八卦的聚会她还是第一次参加,是以兴致很是高昂,相比之下,落后她一步的褚瑶瞧着就没那么高兴了。
哥哥那么久都没搭理她,昨夜遣随从来,为的居然是虞秋秋的事情。
知道前她有多惊喜,知道后她就有多失落。
褚瑶看着虞秋秋的背影,眸色暗了暗,哥哥特意让她带虞秋秋来,是怕她无聊么成婚那么多年都不曾在意过的人,为什么现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