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正是伪装成城中富户,携带一众嫔妃与二百多内侍和婢女,趁着混乱与夜色匆匆出城。
这一切,不仅朝中文武没有察觉,就连姜维的细作也没察觉。
十五天前,沿江各城各寨向汉军投降,朱然、全琮与朱据等将领纷纷缴械投降,确实是奉了孙权诏令。
孙权这样做,其实是麻痹汉军。
在他看来,那些位高权重的文武与姻亲,要么倚老卖老,要么碌碌无为,甚至可能与汉军暗中勾结。
那样的臣子留在身边,或者在军中担任重要职务,只会让吴国亡得更快。
在这危急时刻,如果还要给他们授以重要使命,孙权一百个不放心,不如废物利用。
还有,孙权通过顾雍向赵统递交乞降信,仍然是麻痹汉军,为的是把汉军拖在建业,为自己的逃跑争取更多时间。
诸葛瑾也经常打败仗,还经常在奏表中言辞激烈,让孙权很不喜欢。
不过,纵观整个朝堂,他的资历与忠心无人可及,只有他可托大任。
令他在建业以东的江面设防,正是阻挡汉军水师可能的追击。
对于这个决定,孙权有十足的信心:诸葛瑾无法阻挡三路汉军进逼建业,却能轻松阻住汉军的三百战船。
无需太久,一个月,甚至半月就足够。
…………
东方,二百艘战船浩浩荡荡。
在这个时代,这支船队的规模算不上世界第一,却仍是一支庞大的舰队。
然而,这支舰队身处大海,那真的是风雨飘摇,随时可能葬身海底。
“唉!”
孙权轻叹口气,抬眼望向天空。
眼神中透着无奈与不甘,但更多的是踌躇与期待。
几只不知名的海鸟,不知从何处飞来,吱吱叫着落在桅杆上。
孙权顿时来了兴趣,缓缓举起长弓。
正要开箭,却被孙鲁班轻轻拉住,“父皇,是否忘了方士的谶言?”
“哦,对哦,朕抵达倭奴国之前,千万不能杀生。”
孙权郁闷地放下弓箭,继而轻叹,“若是王夫人与赵夫人在身边,朕也不会这般无聊。”
听到“王夫人”与“赵夫人”,孙鲁班眼中马上就透着杀意,不过一闪而过。
“父皇,咱们,真的要去邪马台国?”孙鲁班明显有些担心,犹豫着问道:“臣女听说,邪马台国两千里之遥,咱们,要不……”
稍稍顿了顿,孙鲁班继续问道:“如果地图有误,咱们还能平安抵达么?”
“不可能!”孙权拳头紧握,脸上却是温柔与慈爱,“二百年来,倭奴国使者前来朝拜好几次,所以这张地图不可能有误。
“鲁班,朕知道你在担心,甚至不太乐意,可是,这是唯一的办法。
“如果不这样,咱们必会落到蜀军手中,那就真要生不如死了。”
说到这里,孙权又在轻声叹气,无奈回望身后的建业方向。
然而,除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什么也看不见。
“朕,已经没有退路!”
孙权脸上的慈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生畏的杀意,“文武百官皆可降敌,魏国绝对容不下朕,蜀国,更容不下朕。
“就算他们能容,朕也绝不投降,这就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看看手中地图,孙权一声冷笑,“此时的邪马台国正是“屯长打架”,武器却是石头、木棒与竹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