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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他身旁如受惊小兔般的萧可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将萧季安惊醒了过来。
“老夫不是说了,让你们都……”
对面,萧父身旁,一个身着墨绿衣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抬起头来见得少年,正要呵斥便反应了过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道:“你就是萧季安?!”
“小子见过陶圣手,多谢圣手前来为家父救治。”
毕竟是关乎自家父亲性命,萧季安放开妹妹的小手让她扑到同样泪流满面的母亲怀中,强压着立刻查看父亲情况的焦急,向着陶圣手拱手问礼。
“嗯~”
陶圣手上下打量了少年几眼,似是颇为惊异,旋即收回了目光,继续伸出与他干瘦普通模样颇不相似的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掌,在其父身上按压检查着。
“哥~”
萧念缘低声叫了一声,眼睛也是通红,倔强地忍耐着泪珠不滚落下来。
“玄哥~”
萧停雨是唯一不曾被陶圣手赶出去的外人,他正提着药箱,给对方打着下手。
“孩子,你可回来了。”
萧母紧紧抱着自家闺女,脸上如断线的珍珠般不住地垂下泪水。
——天,塌了。
萧然,一个在萧家同辈人眼中没什么出息的中年男人,却是整个家庭的支柱,他一出事,便如天塌了下来。
“嗯!母亲,~~~放心,万事有我。”
说着,萧季安又对着萧停雨点了点头,旋即再也按捺不住,快步来到了父亲的身旁。
“唉~唉~唉~~”
萧父满脸通红,双目紧闭,整个人无意识地颤抖着,口中不住地呻吟,仿佛正在经历着莫可名状的痛苦,却又说之不出,道之不明。
“安哥,出事后伯父就一直是这样没有醒过来……”
萧停雨凑过来小声地说着,他话还没说完呢,便闻得陶圣手大声呵斥:“小子,老夫让你整的冰块呢,快点给他敷上。”
“哦哦哦~”
萧停雨连声应着,手忙脚乱地拿出整成巴掌大小,以毛巾包裹的冰块,就要给萧父敷上。
“我来吧!”
萧季安伸手接过,用最轻柔的动作,将一块块冰放置到父亲的额头、腋下、腿弯等处。
这些冰块一放入,哪怕是在无意识当中,萧父脸部紧张的神情还是缓了下来。
“咦,你还学过医道?”
一旁陶圣手把目光从萧父身上移开,取出一块绒布一边擦拭着双手,一边好奇地问道。
萧父的模样一看就是在发烧,靠得近了甚至能感受到热浪一样的灼热感觉,萧季安虽然没有学过医,但前世却并非没有接触过医院一类的所在,发烧时物理降温退热的手段,他还是知晓的。
听得陶圣手的疑问,少年想笑一笑应付过去,竟是怎么也扯不动脸皮,僵硬地问道:“陶圣手,家父他……”
陶圣手也就是顺口一问,压根也不曾在意萧季安是否回答,闻言脸色一沉,斟酌了一下,道:“令尊乃是颈部受创,从颅下始多节颈椎断折……”
听到这里,萧季安心中便是一沉,颈椎本就是人体中要害里的要害所在,他本是武道大高手,修炼过的杀招里不知多少就是冲着颈部去的,中者立时无救。
前世的常识更是告诉他,人脑控制全身的神经便是从脊柱中通过,脊柱受损往往意味着——瘫痪。
果不其然,陶圣手接着说道:“以老夫判断,令尊在受伤瞬间,便失去了对全身的控制力,大至坐卧行止,小至便溺咳嗽,尽不能为。”
“啊~”
一声压抑不住哭腔的惊呼传来,萧季安回头,只见得自家母亲以手捂口,泪水再不可遏止,如断线珍珠般滚滚而落。
“车……车……冰……冰……车冰……”
少年还来不及安慰母亲,一个含含糊糊的微弱声音忽然传入耳中,若非屋中安静,几不可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