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抢来的女人罢了,算哪门子宝贝?”
张承业无奈地苦笑,随口念了两句诗:
“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
李九娘想了一阵,不禁点头。
“看起来,要想抓住大王的心,还是在这个‘容’字上了。”
张承业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人们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毕竟还是有英雄能够视红粉如骷髅。唯有这个‘容’字,意思是取悦英雄,那才是男子汉过不了的关啊。”
李九娘想了一阵,轻轻点头。
“张公公说的对。红粉骷髅,不论你相貌如何美丽,不过多久,就成了半老徐娘。唯有这‘容’字,才是迷惑英雄的蚀骨毒药。”
张承业笑了起来。
“殿下比方,甚是得当。”
李九娘叹气:“既然这侯氏深得‘容’字诀,只怕难以指望她说服大王了。”
张承业忽然一拍大腿。
“哎呀,老奴糊涂!”
李九娘一惊,旋即脸上浮起了期待神色。
“快说,你怎么糊涂了?”
“以老奴所见,大王该当还有一宝!”
“谁?”
“枢密使郭崇韬,可称‘大王智囊’!”
李九娘当然记得郭崇韬。
“你说那个郭安时?”
张承业却忙不迭地说。
“殿下恕罪,老奴这就告辞,去寻那能够管住大王的郭安时!”
看着张承业风风火火离开,李九娘忍不住说道:“这郭崇韬不过一个降将,真有这么大本领?还能管住大王?”
黄四娘也是满腹疑窦。
“是啊,大王现在就是河东的天,连两宫都不肯过问他婚礼之事,奴婢觉得一个臣子,还是个降将,恐怕说服不了大王。”
李九娘苦笑着说道:“问题是,大王本人就是一张利嘴。四娘你没忘记他舌辩李茂贞吧?”
黄四娘连忙说:“当然记得。不过主人,张公公如此卖力,到底是咱们宫里来的人啊。”
李九娘还是苦笑。事到如今,张公公虽然无力阻止大王乱来,但是他的表现,的确堪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张承业不愧是河东监军,他对河东君臣的了解,可是比李九娘主仆深刻得多。不知道他跟郭崇韬说了啥,反正郭崇韬居然不再明哲保身了。
散朝之后,郭崇韬专门把自己连夜写成的表章呈递给晋王。
张承业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