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叹口气,显得有些意气落寞。
“适可而止,就是官家怎么对待我们,我们就怎样回报官家,就那句以国士待我的话。”
李存勖刚想背书,想起父王好像不喜欢背书,就没背原文。但从父王落寞的表情上,他已经明白了。
“父王是说,忠君,而不要愚忠,这就是适可而止。”
李克用点点头:。
“刚才谁给你说了什么,我也懒得问。但是,去华州,不能变。”
李存勖想争辩。
“不是,父王,请官家来太原,也是大家……”
李克用打断了他。
“阿耶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去华州,最重要的,就是请官家来太原!勖儿你没听明白吧?这话的意思,就是官家自己来不了太原!朱三还有韩建那伙人,能让他来太原重振旗鼓?所以我才给你说,叫你不惜一切手段,也要请动圣驾,北上太原!我的话,你没有好好琢磨啊!”
李存勖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父王说,天下兴亡,在此一举!”
李克用叹口气,点了点头。刚端起酒杯喝酒,忽然被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内侍慌忙上前服侍,却见李克用竟然咳嗽出大块鲜血。
李存勖马上过去一边给父王捶背,一边大声喊。
“快传医官来!”
内侍们手忙脚乱,有人连忙跑出大殿。
李克用倒是很镇静。
“莫慌,这淤血吐出来就好。”
此刻医官跑了进来。这医官姓王,胸前三绺长胡须,显得医术很高超的样子。
李克用苦笑一声。
“你倒来得快。也罢,看看孤的脉象。”
等王医官为李克用诊完脉,李存勖连忙问:
“怎样”?
王医官不敢怠慢,连忙开始解释病情。
“大王此病,不是吐血,乃是咳血。大郎请看,咳血之血,乃是鲜红之色,系从肺上所出之血;若是吐血,却该是暗红之色。”
李克用打断了他。
“只说是否紧要?”
王医官对大王当然是毕恭毕敬。
“大王敬请放心,以小医之见,此病也不甚打紧。大王此番咳血,乃是肝火犯肺之证,《伤寒杂病论》中有云:症见咳血鲜红,甚或从口涌出,咳而气逆,胸肋引痛,或烦躁易怒,口苦目赤,舌红苔黄,脉弦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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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想到刚才自己背书的厄运,心中有了个报复的念头。
“别背书。只说该当如何治疗?”
果然,李克用微笑着向自己点点头。李存勖明白了,父王是最讨厌背死书的。那么自己将来,也要讨厌背死书的人?
对这位河东的未来之主,王医官马上服从。
“是。大王此病,宜清肝肺、凉血止血。小医这里,却有一剂黛蛤散,早晚煎服,旬日之后,必当痊愈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