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板,怎么样啊?要不要再来一支?”
钟跃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动作娴熟而又潇洒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轻轻一掂,只见那烟盒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稳稳地落在了他修长的手指间。
接着,钟跃民的手腕一转,将烟盒轻轻往前一伸,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不羁与洒脱。
宋文杰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当看到那烟盒里静静躺着的香烟时,心中不禁一惊。
好家伙!这哪是什么普通的香烟啊,竟然是市面上极其罕见、价值不菲的烫金中华!
那金色的包装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宋文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讪讪地笑了笑,连忙摆手说道。“不了,不了,我手头上正夹着一根呢。再说了,这玩意儿抽多了对身体可没啥好处,还是少抽点为妙。”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宋文杰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住一般,不由自主地在那盒烫金中华上多停留了好几秒钟。
要知道,对于像他这样好面子的人来说,平日里能够抽到一般的红色中华就已经算是很有派头了。
毕竟那种红色中华每年的产量有限,也就只有区区几千箱而已。而且,如果没有外汇券的话,即便你跑遍整个友谊商场,也是绝对买不到的。
此时此刻,宋文杰心里跟明镜似的,他非常清楚眼前这盒烫金中华可不单单只是一根普通的香烟那么简单,它更像是一种尊贵身份和显赫地位的象征。
想当年,在这烟还没涨价的时候,自己偶尔也会狠狠心买下一包红色中华,然后在哥们儿面前得意洋洋地拿出来显摆显摆,享受一下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所带来的满足感。
可现在呢?原本四块八一包的红色中华香烟价格竟然一路狂飙至十一块!
这对一向把每一分每一厘都计算得仔仔细细、精心规划着生活开销的他而言,着实是令人心痛不已。
如此昂贵的价格,让宋文杰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地点燃一支中华香烟来舒缓压力或者享受片刻宁静了。
再瞧瞧钟跃民手中握着的那包更为罕见珍稀的烫金中华香烟,宋文杰也仅仅只在漫长的商海生涯里,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才有幸目睹过寥寥无几的一两人享用过这般奢华的烟草。
每当那些身影出现在眼前时,宋文杰总是情不自禁地多瞄上几眼,内心深处交织着难以言喻的羡慕和嫉妒之情。
就在这时,钟跃民手上的打火机再度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响,橘黄色的火苗欢快地跳动起来,似乎正在朝着宋文杰耀武扬威般展示着它的存在。
宋文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簇摇曳生姿的火苗,心情愈发复杂纷乱如同一团乱麻。他深深地明白,自己同钟跃民之间的距离,并不仅仅局限于一根香烟这么简单。
而一直默默伫立在一侧的宋香珺,将宋文杰此刻的窘迫尽收眼底。只见她略带嗔怪之意地扬起手轻轻拍打了一下钟跃民的肩膀,娇嗔道。“你呀,稍微收敛一些好不好?这位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堂哥呢!”
“宋老板啊,咱们今天就别藏着掖着啦,有啥想法都敞开来说!宋老师,就是您那堂妹,跟我可是同事呢!咱都是自己人,没啥不好讲的。这不,她跟我透露过,您有意要把这家印刷厂给卖出去。既然如此,您就痛快点儿,直接给我报个价呗,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呀!”
钟跃民面带微笑地说着这番话,同时还不忘伸手从一旁路过的工人手中接过两张凳子。他先是将其中一张递给了站在身旁的宋香珺,而后自己则一屁股坐了下去,那悠然自得的神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只等着宋文杰给出回应。
此时的宋文杰用眼角余光快速扫了一下正坐在不远处的那位远房堂妹——宋香珺。
只见她微微低垂着头颅,目光游离不定,显得有些心神恍惚、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宋文杰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这个堂妹啊,怎么关键时候这么不靠谱!
随后,宋文杰缓缓转过头来,正面迎向钟跃民,并开口说道。“钟老师啊,您这话听起来确实挺轻巧简单的。不过嘛,我这小小的印刷厂虽说规模比不上那些大厂子,但每月能赚到的利润那可是实打实、稳当得很呐!不怕跟您说实话,我这儿挣到的钱可要比你们当老师拿的那点儿工资多得多哟!”
钟跃民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不以为意的笑容。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宋老板,你尽管开价。只要你是真心想卖,不管多少价格,我都出得起。”
“钟老师,我得跟您说清楚,这家印刷厂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宋文杰的眼中透出一股决然,甚至带着些许傲气。“这厂子是我从摆摊卖书开始,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它或许不是最赚钱的生意,但绝对是我一家生活的支柱。所以,价格低了,我是绝对不可能出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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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跃民听后,轻轻地笑了笑,回应道。“宋老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看上的,其实并不是你的印刷厂,而是你这个人。”
听到钟跃民的这话,宋文杰明显愣了一下,他有些不解地看着钟跃民,疑惑地问道。“钟老师,咱们以前并不认识吧?”
同时,宋文杰心里不禁开始琢磨,难道钟跃民是看上了自己那位远房的堂妹宋香珺不成?
钟跃民嘴角微扬,轻轻松松地摆了摆手,脸上挂着一抹潇洒不羁的笑意,缓缓开口说道。“嘿嘿。。。。。。这么说吧,我呀,正琢磨着想找一个精通印刷技术的行家,过来帮帮我的忙,跟我一起开办一家全新的印刷厂。至于您现在经营的这家厂子嘛,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接着搞下去,或者呢,如果您觉得累了、不想操心了,大可以把它托付给信得过的人去打理。”
听到这话,宋文杰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钟跃民,不紧不慢地说道。“钟老师,听您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让我您打工不成?”
宋文杰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但仔细一听,似乎又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不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