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艰难地直起上身,突然一把抱住克莱德,被咬得发白的唇瓣颤动着,吐出一连串的碎碎念,很急促,也很微小。
克莱德安静地倾听着,即使堂兄弟的神经质让他紧张地握紧已经被夹在胸膛间的拳头。
“巫王是假的,克莱德,巫王是假的!我们受的苦,根本就没有人在乎!我们在反抗一个不存在的东西——这十几年我们在干什么?”
克莱德闻言主动让弗朗茨靠在他怀里,柔声纠正着:“我们除了反抗巫王,不也做了很多事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那施主能具体说说吗?”
一直观察的吴终于出声了,方才他被这小白羊吓了一跳:克莱德心中一点情感都没有,白得他差点被照成雪盲症。
不过他还是看出了问题所在,这小白羊心中铺陈的是漠然和空虚,也是思绪的一种,但这么纯粹的情况世间罕有。
果然不出所料,克莱德没有答出来,他的心不足以记住美好的感情,否则也不会空虚了。
虚无即是悲观的极致成果,一具充斥虚无的人偶,不过是还在活动的死人。
吴自信地想到:这不赢定了!
“我流浪的生活说得上长了,或许会占有我简短的生命里的一大部分吧?”
克莱德把弗朗茨推开了一些,狭小的空间里,他抬起右手在上衣里摸索。
“爷爷领着我给乡下的贵族和地主打短工,有一次太阳毒得厉害,爷爷抓着我往外面跑,他说,不知道哪一个劳工暴露了身上的源石,卫兵要把劳工的全身检查一遍。
我在其他地方也见过这件事,这很常见,之后我觉得,大概是那贵族不想付工钱。
他们把感染者关进一间仓库里,关上门,封上窗,静等着里面的人渴死,我没见过,但这种仓库很明显,爷爷从不靠近那里。”
吴的面色柔和起来:“你倒是苦命。”
“嗯,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我。”
小白羊点头,没有反驳,他的耳朵猛地提起,右手终于摸索出一段草梗?
吴认得它,用蚕豆梗和碗豆梗做的笛子,他小时部落祭祖,他也在无聊时玩过。
笛声还算悠扬,但寿命短,一晚上就会枯死,吹不出声来。
“但有时候,有的人家也会偷偷送些面包和腊肠,也有时候,干短工时碗底也会藏着肉块。”
克莱德小心地捧着枯干的笛子,看着脆弱的笛子,顺畅地唱出来还算美好的经历。
但吴越听越觉得可怜,这傻孩子也太乐观了些。
(地主会在劳工碗底放一块肉,旨让劳工以为是开给自己的小灶,好让他努力干活,专门坑骗年轻的小伙子的手段)
“你难道就不怨恨吗?如果不是巫王,你身为伯爵子孙根本不会受这些苦。”
吴极为认真地向克莱德发问。
小白羊闻言收起笛子,先是思索一阵,随后不在意地笑了笑:“或许有吧?但我的记忆一直在丢失,只有那些帮助过我的人,他们的痕迹我一直都在保存着,也永远不会忘记。”
克莱德又抱住弗朗茨,右手按在堂兄弟背上。
“弗朗茨,那天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从来不觉得那群人嘴里的巫王能够定义我们的一生!巫王是假的又怎样?我们一直都在变好啊!”
克莱德话音刚落,吴手中的一颗佛珠登时破裂。
吴已经不指望说服克莱德了,行动永远是最有力的回答,纵使他舌灿金莲,也动摇不了克莱德的意志,反而是弗朗茨的佛珠快要被他说炸了。
孩子你说的不错,现在安心去死吧!
吴立刻把快要炸开的佛珠粗暴地激发,类似死魂灵的恶念之矛的巫术直冲克莱德的心口而去!
[嗔戒·恶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