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不同,那些中国的特种兵们不是为了钱被雇佣来打仗,他们头顶上是命令,军人的第一条铁律是服从,他们无法像这些雇佣兵们一样,为了救战友而放弃制敌的最佳时机。
对于游隼的佣兵们来说,失去声誉和佣金原比不上失去战友。
所有的特种兵都握紧了双拳,看着这里军衔最高的沈长泽,用眼神询问他,那眼中含着泪、含着恳求。
沈长泽坚定道:“要相信游隼。”他从地上拿起枪,“我们不能浪费秃鹰给我们争取到的时间,所有人继续搜索唐净之,一定要找到他,如果反抗……”沈长泽脸上的表情嗜血而狰狞,“当场击毙。”
杨关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变成废墟的教堂,咬紧牙关扭过头,大喊道:“搜索唐净之!”
这些铁血军人们含着泪抱起自己的武器,往电影城更深处推进,一个一个建筑物,巨细无遗地搜寻,誓死要找到唐净之。
虎鲨带着游隼大部分人去了教堂,艾尔带了三个人留下来保护酒馆里的伤员,只有单鸣一个人跟在了他们后面。
单鸣频频回头看教堂,那里有走火、佩尔和猎鹰,还有虽然很不讨人喜欢,但却是个真汉子的秃鹰,他不知道他的战友命运如何,他们已经失去了迪诺,绝不想再失去更多。
沈长泽看了眼身边的单鸣,“爸爸,如果你担心佩尔他们你就去教堂吧。”
“不。”单鸣很干脆地说,“他们会找到佩尔的,哪怕是尸体。”他咬着牙,眼里升腾得是无尽的杀意。
他跟着特种兵们,除了因为担心沈长泽的伤势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要杀了唐净之。他不会让这些人有机会把唐净之带回中国,以唐净之对中国政府的价值,这个狗娘养的东西一定会再活几十年,甚至可能比游隼里的每一个人都长命,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游隼的任何一个佣兵,都无法忍受他们的战友死去了,而凶手还活着!
单鸣脸上的冷酷,让沈长泽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目的,不过,他并不打算阻止单鸣,因为让唐净之死,是在场每一个人的想法,而单鸣是唯一合适动手的人。
这一场战斗,太惨烈,总该有人以死亡来安抚他们的悲伤。
为了扩大搜索范围,他们把十个人分成了两两一队,沈长泽和单鸣进入了一个二层楼的住宅。
俩人把两层楼搜索了一圈,在一楼的储藏室附近,沈长泽顿住了脚步。
单鸣问道:“发现什么了?”
“唐净之曾经在这里出现过,这里有他的味道。”
“你这鼻子还真好使。”单鸣一直专注于搜索,这时候看了沈长泽一眼,立刻就被他肉翼上的伤触痛了眼睛,他急道:“伤口又裂开了。”
沈长泽没有回头看,而是抖了抖翅膀,“没办法,这样的贯穿伤堵不住,只能等他自己愈合。”
“你这么走来走去撑得住吗?”
沈长泽点点头,“我一定要先找到唐净之。”
看着他肉翼上不断滴下的鲜血和身上残破的衣物,单鸣感到了深深地无力。他抓住了沈长泽的胳膊,“你这样很危险,我知道龙血人失血反应比人类还强烈,因为变身本身就很消耗体力。”单鸣认真地看着沈长泽眼睛,从那眉眼中不难看出疲态。
沈长泽轻轻喘了一口气,勉强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爸爸,要不你亲我一下吧。”
单鸣冷冷看着他,显然觉得他没头没脑的玩笑开得不是时候。
沈长泽眉头紧蹙,轻声道:“爸爸,伤口真的很疼,你亲我一下吧。”
身上被开了个好几个大洞,究竟有多疼,没有体会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但是常年跟各种伤痛为伍的单鸣,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看着沈长泽灰白的脸色,皱眉道:“难道撒娇就不疼了?”
沈长泽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单鸣,眼中满是期待。
沈长泽展开龙翼为抵挡要命的白磷喷溅物时的情境又浮现在了单鸣眼前,那一句让他揪心的“爸爸”,那每一颗落在他肩头的痛苦的汗水,都敲打着他的心。
单鸣头脑一热,抓着沈长泽的脖子就吻住了他的嘴唇。
沈长泽双目瞪大,瞳孔紧缩,他没有料到爸爸真的会亲他。那巨大的翅膀几乎一下子就把单鸣包裹了起来,仿佛把两人隔绝在了一个独立的时空,这里没有硝烟、没有战火、没有疼痛和死亡,只有这个湿软温柔的吻,和对方熟悉而动人的味道。沈长泽紧紧搂住了单鸣的背,尾巴不自觉地卷住了单鸣的腿,干燥的嘴唇肆意享受着唾液的润泽,他们唇齿纠缠,交换着彼此的呼吸,两颗心贴得极近,仿佛心跳的频率都变得一致。
这个吻与这个残酷的战场格格不入,它美好的不敢想象。
当俩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的时候,单鸣黑曜石般的双眸染上一层窘迫,他伸出手指弹了弹沈长泽的翅膀,“你能不能不要乱动这两片玩意儿。”
沈长泽激动地抱着单鸣,不停地叫着“爸爸”,因为他一个主动的吻而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单鸣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回应合适,他并没有想太多,也许这个吻跟因为孩子生病而给他买平时没有的玩具差不多,仅仅是为了安抚他的痛苦,也许这个吻还有些别的什么,但是他不想细想了,他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证沈长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