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你读书多自是知晓。先祖离世,太宗登基,拨乱反正。曹前辈只得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村庄。幸好,当年他去了城中任职,并未祸害到乡亲们。否则,村里哪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
"据说他在县城之时,手腕强硬,整治了不少人。后来这些人皆成了县城中的实权派。有了这般过往劣迹,曹前辈自然难以再觅得修行之路,任何一个门派都不会接纳他,最终只能回归村落耕种度日。
"
小舅笑着摇头:
"风光一时,却耗费数十载光阴,想来曹前辈心中的怨念必定深重无比。
"
林之沉默良久,对于那段历史的是非曲直,如今已难辨清。要知道,在那个动荡岁月,多少世家子弟背井离乡、家破人亡;而在曹前辈黯然失意的数十年间,虽然未能施展抱负,但好歹安然无恙。
想到这里,林之不由得感叹之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迟疑地开口问道:
"小舅,你说曹前辈祖上八代均为贫农,那么他口中所说的传家宝砚台,该不会是……
"
"那是‘破除旧俗’时期,从各家各户收缴而来的东西!
"小舅撇嘴回答道。
二舅讥讽地开口:“即便没有凭证,可大伙都心知肚明。这些法宝秘宝,想来是他昔年缴获之后,并未遵照仙令彻底销毁,而是暗自匿藏了起来。”
“此人灵智高深,深知那些乃稀世珍品,怎会轻易付诸一炬?”
二舅评点着:“也难为他能守得住秘密,数十年间,无人知晓此事。直至不久前,他取出那方灵砚,前往京城请高人鉴宝,这才泄露了风声。”
“只是念在他与我们同为村落一员,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加上他年迈体衰,膝下又无子嗣,孤独一人,也就没人在意揭露此事了。”二舅摇头感慨:“否则一旦上报,虽说我县掌权者已退位,其影响力犹存,他必将遭劫。人或许安然无恙,但这法宝定然保不住。”
“无子无女?”林之惊异出声:“但他刚才分明提及,他的儿子即将成婚,因此才打算出售灵砚,筹备建屋购置法器。”
“他的鬼话你也信?”二舅不屑地道:“我在此村居住数十载,他是否有子女我能不清楚?若不信,回头你可以去问你娘亲。”
林之不由得苦笑连连,原来众人皆在相互糊弄。想必那位曹老前辈也是怀疑林之并非真是二舅的外甥,故而胆敢撒此弥天大谎。
此刻,林之深刻理解到为何那些仙器收藏家总是一再告诫世人切勿轻信任何背后的故事。一旦信以为真,便很可能陷入危机。
所幸林之也留了一手,并未完全暴露底细。于是,他长舒一口气,心中的些许愧疚不安随之消散。诚然,故事虽属虚构,然而那些法宝却确凿无疑,林之自然不愿错过这场交易。
又闲谈片刻后,林之借口有事,向二舅告辞离去。
“这就走啦?吃完饭再走也不急嘛。”二舅自然挽留不已。
一番推诿拖延,林之好不容易才握紧储物戒,启动灵兽载具,告别而去。
经过一段波折的行程,一个多时辰后,林之返回县城,步入最为宏伟的灵石银行,出示修炼令牌提取灵石。
近年来,县城内的修士富豪日益增多,在此类地方提取数万枚灵石亦不再引人侧目。银行业务人员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从容地清点了灵石数目,为其办理交易手续。
不久之后,林之将兑换来的灵石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储物袋中。
虽然他已是百万灵石富翁,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携带如此巨额的灵石出门,内心难免忐忑,仿佛做了亏心事般跨上灵兽载具,疾驰而去。
这一去一回之间,已然过去了两个多时辰。林之驾乘灵兽载具来到了曹大爷的府邸前,说实话,他对这位曹大爷确实有些放心不下。
毕竟,这位曹大爷聪明绝顶,万一察觉到那些古墨法宝的价值陡增,突然翻脸反悔,林之也将束手无策。
然而,林之显然是多虑了。要知道古墨法宝的收藏热潮,也只是近几年才兴起的新潮流,曹大爷在这方面的信息知之甚少,反倒是担忧林之一去而不复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