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成本费都一样,HN也要赚钱的,姚总,”沈姒一针见血地点出问题关键,“您猜利益都被辰星吃走后,其他公司从哪儿捞钱补亏空?”
自然是实际操作偷工减料。
老姚也没给句痛快话,似乎还在衡量,绿豆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沈姒也没再说什么。
HN不肯让步,是因为还有底线。
如果辰星不在乎底线,那今天这项目确实谈不拢,也不值当谈了。
会议室内一时半会儿僵持不下。
“你——”老姚好不容易张嘴,视线瞥见玻璃门外的身影,蹭地一下从上位弹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迎过去,点头哈腰的态度跟刚刚截然相反。
“三爷。”
沈姒无意识地抬眸,微微顿住。
齐晟就端正挺拔地立在对面,身形劲瘦,却绷着一股硬朗的劲儿。他漆黑利落的碎发下,一双沉冷的眼,目光深沉,且没什么温度。
沈姒的手指跳了下,心情往下沉。
他总不可能是来替她解围的,不会是想来找茬吧?
不过她担心得有点多余。
齐晟像没瞧见她这个人似的,眼风都没掠过她。莫名的,沈姒从他漠视的行为里品出一点意思来,她甚至觉得,他今天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沈姒立马掐灭了这诡异的念头:
她可太能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会议室内,隔了四五米的距离,两人视线未交错,就已暗流涌动。
“三爷,”老姚没看出里面的门道,也摸不透齐晟怎么突然过来,嘴里先谄媚道,“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跟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喊爷,着实有些……
荒诞。
不过齐晟确实有压迫人的气场。
他从前像一把利刃,锋芒毕露、戾气横生,如今依旧带着上位者惯有的震慑力,只是不显山不露水。所有人都怕他,三分敬畏,七分谄媚,没几个敢坦坦荡荡地与他对视。
分手三年,好像一切都没变。齐晟依旧在万人之上,高不可攀。
人和人差了什么,从来能一眼看到底。她跟他始终隔了一条天堑,不仅是家世地位,也是能力和手段。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执着于追寻他的脚步,强行融入到他的世界里。
主位自然没人敢坐,客套了几句,也都是无关紧要的闲聊。
齐晟意态闲散地拨动着腕间的佛珠,像是才注意到还有第三方人在,扫了眼HN的人,掠过沈姒时,连一秒的停留都没有,像在接触陌生人。
他倏地笑了下,“在谈什么?”
老姚心底咯噔一下,心说这尊神可别是冲着这事儿来的。他扫了眼HN项目组,也没瞧出哪个像跟齐晟有牵扯的,当即赔着笑脸,照实了说明。
齐晟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始终未置一词。
不太走心,也不知他听进去多少。
老姚观察着齐晟的脸色,小心斟酌后问道,“您觉得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