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川没有搭腔,湛黑的眸底暗色沉降,看不出什么情绪。
川哥。
很稀松平常的称呼,很轻淡平静的口吻,但他成功被她勾到了,勾得三魂七魄离了窍。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给个痛快话,”许昭意只奇怪他的沉默,“我虽然是第一次表白,脾气也不算好,但也没专-制到不允许别人拒绝。”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果你非要拒绝我,我顶多打你一顿。”
梁靖川忽然很想笑,也很想解释,但被她抢完台词后,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说我喜欢你,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很久了,说我从什么什么时侯就爱你——
好像没必要,都是废话。
“算了,我有东西送给你。”梁靖川不再多言,摸出个小盒子。
许昭意眉心一跳,来不及喊停,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盒子枢纽弹开,里面的东西初露端倪。
是对戒。
黑色天鹅绒的盒子里,躺着两枚完全不同的戒指,很简约的铂金薄片,没有多余的装饰,形状独特又奇异。
许昭意怔了好久,哑然失笑,“不是,你表白都没有,就打算求婚了吗?”
“不求婚也想送你戒指。”梁靖川说得很随意。
“这枚是给我的吗?”许昭意拿起其中一枚,好奇地转了转,“不过为什么咱俩的对戒长得不一样啊?”
属于她的那枚是莫比乌斯戒,镂着繁复而流畅的暗纹,内里刻着他的名字缩写,小巧又精致。
梁靖川温温淡淡地应了声,“其实不好看,在数学上这就是个不可定向流形,不过寓意很好,我觉得你会喜欢。”
“嗯?”许昭意抬眸。
“莫比乌斯戒的意思是,”梁靖川湛黑的眼眸凝视着她,“给你永无止境的爱。”
她怔了下,不自觉地挪开了视线,“那你的那一枚呢?”
另一枚戒指款式寻常,里侧刻着她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外侧微雕着长卷画,不过肉眼分辨不清,只能摸到戒指表面凹凸不平。
“它叫阿克琉斯之踵。”梁靖川转了转指间的戒指,似笑非笑,“准你做我唯一的软肋。”
他说情话时,低缓的嗓音不疾不徐,很挠人,总让人难以抑制地沦陷在似真似假的深情里。
许昭意轻咳了声,好半晌才磨出干干巴巴,也是傻里傻气的一句,“很好看。”
“我帮你戴上。”梁靖川笑笑。
许昭意低低地嗯了声,不争气地感到心脏活蹦乱跳。
他牵起她手的那一刻,她其实有些紧张,甚至担忧。毕竟她反反复复思量了好久,也不记得他有量尺寸的机会,万一他不知道戒指尺寸这回事儿,那极大可能是盲选的。她甚至考虑好了,万一戒指戴不住或者怼不进去,该怎么安慰他了。
但戒指顺利的滑入她的无名指,尺寸刚刚好。
严丝合缝。
“居然正好。”许昭意轻笑了声,总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量好尺寸的?”
她伸了伸手指,借着月色和房间内透出来的光,看得出神。虽然她不太适应戴首饰,但她满心欢喜。
“不用量。”梁靖川做了个牵她手的动作,“我牵过你的手,能记得大概。”
许昭意睫毛微微一颤,显然没料到他的回答。意外的惊喜像是投石入湖,平寂如秋水的心底掀起水花,泛着涟漪扩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