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间更久。”黎苓出言否认了无目僧所说,“九洲商会得到那尊破烂佛像,是极早之前的事了。”
既然神子殿下说了这破烂佛像奇怪,九黎家族之后当然是询问过九洲商会,这破烂佛像得来的详细情况,而周满福那副谄媚的模样,对于九黎家族的询问,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也不是当时与苏仙那般简略的说明,他们可不是就派出了那一队恶徒,九洲商会派出去死在葬佛窟里的人,可不在少数,他们也是研究许久,才发现恶徒的作用。
而九洲商会从葬佛窟中取出这尊破烂佛像,已经过了许久了,只不过是因为不曾看出破烂佛像到底有何作用,便从来没有拿出来过,之前若不是苏仙的到来,九洲商会也不会将破烂佛像从库中拿出来拍卖。
黎苓的话语,显然是让无目僧更加的茫然了,难不成他进入法身之后,这佛国里的时间就不再流逝了吗?
他自诩自已没有这么特殊,自已也不过是无上佛国里万千僧众之一,可周围的景象的确是他进入法身的那一日,无目僧无目,对于周围的景象更是深刻。
苏仙也是看出从无目僧这里并不能得到任何答案,便也没有选择为难无目僧:“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在他的眼中,这佛殿也是十分的古怪,毕竟他的神识都未曾发现这座佛殿,如何能不引起他的兴趣?
自然没有人会否决苏仙的提议,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四人便一同走进了佛殿之中。
极高的门槛,还未进去,便有佛光出现。
无目僧在进入的时候一直是垂眸,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僧众入殿,垂眸是对居于殿中佛像的尊重,这是施慧师兄一直与他说的。
不过,无目僧天生无目,也看不见周围的陈设,但他佛心依旧,也是能够“看”见周围的景象的,与他记忆中的一般无二,没有任何的变化,仿若昨日。
而苏仙就没有这般想法了,他打量着着殿中的陈列,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便如同寻常寺庙一般,香烛蒲团佛像。
有极为轻微的佛音传入耳中,不过声音很轻,对于众人也没有什么影响,苏仙不懂什么佛经,也不知他在念诵着什么,只觉得吵闹。
唯一奇怪的是,他的神识之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这宫殿中的一切,包括这宫殿本身,在他的神识之下,都是一片空地,这宫殿中的香烛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也没有一点,只有浓重的阴暗,草木丛生。
可他的双目却是已经看见在了居于中心的一尊巨大的佛像,法相庄严,颇有不怒自威的模样。
苏仙本就不修佛法,自然也不会对于佛像有什么敬重的意思,环视周围,这偌大的一座佛殿,里面竟然也只有这一尊佛像,倒也有些古怪。
“这佛像是谁,为什么只有这一尊?”
“佛国只有一位佛,便是佛主。”无目僧依旧没有抬头,却是十分迅速的回答了苏仙的问题,口中还紧跟着一句佛号。
“佛主吗?”苏仙口中呢喃,随后便抬起了自已的手,并指为剑,目光凌厉。
剑指,落九天。
他倒要看看,这佛像到底是不是虚妄,究竟是自已的眼睛在欺骗自已,还是自已的神识在欺骗自已。
剑意浮现,充满了这偌大的佛殿,肆意的破坏着这金碧辉煌的佛殿,剑痕遍布在这佛殿中的任何一个地方,触目可及,皆是密密麻麻的剑痕。
苏仙的落九天正对着那尊唯一的佛像,可他的攻击却在那尊佛像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就像是穿过去了一般。
只在佛像后方的留下了一道骇人的剑痕,上面还弥漫着惊人的剑意,在不断得加深着这一道剑痕。
而无目僧也没有阻止苏仙的想法,反而是站在一旁,平静的看着佛殿中的一切遭受这苏仙的剑意的肆虐,看着殿中越来越多的剑痕,不少的香烛皆是没了光亮。
他没有能力阻止苏仙对于佛殿的破坏,一股无形之力在苏仙出手之时,便已经将他束缚,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的可能,而这力量却是让无目僧莫名的心安,甚至在劝诫他不用理会苏仙的行为。
并不是苏仙,因为苏仙不在意无目僧的反应,自然也不用提前将他束缚。
奇怪的是,这佛国中没有任何一人出现,无目僧口中的万千僧众,还有方才出现过的施慧师兄,都没有出现,似乎是任由苏仙对这佛殿进行破坏。
而那没有受到苏仙剑意影响的佛主的佛像,却是诡异的变换了表情,之前宝相庄严,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出现在他的面目之上,现在却是能够明显的看到,佛像的嘴角有着勾起,似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这般笑容落在苏仙的眼中却是没有嘲讽之意,因为苏仙感觉不到这佛像的恶意所在,似乎只是寻常的笑容。
佛像的笑容也只出现了一瞬的时间,可也没有变回原本的模样,周围的香烛全部熄灭,佛殿之中再无一点光亮。
那佛殿的大门也是打开的,可就连外面也没有透出来一丝光亮,似乎外界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佛殿中的那尊佛像变了模样,这一次,不只有面容上有变化,而是全部发生了变化,就像是一眨眼的时间,这佛像就换了一尊一般。
面目狰狞可怕,掩藏在暗中的半脸更显骇人,不再是之前看在见的佛主的面容,就像是换了一张脸,其动作也是发生了变化,手中执宝杵,托着一只漆黑的钵盂。
无目僧抬起了自已的头,眉头微蹙,似乎是从未见过这佛殿中佛主的佛像出现这样的变化,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佛像。
是怒目佛!
佛殿在他们的眼中消失不见,只有那尊怒目佛依旧,他就站在那里,莫名的给人威势,那低沉的佛语依旧,却在逐渐加重,扰乱心神。
周围一片荒凉,杂草野蛮生长,没有一点佛殿的影子,就连断壁残垣都没有,空中无日无月,更显的那尊怒目佛骇人非常。
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在周围的野草的掩埋之下,有着数具尸体,看样子是死去许久,早已化为白骨,不过,那白骨上却是有着不少的痕迹,是被人撕咬血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