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我展示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神明,而我将向您展示,什么是人。”
二人相顾无言,对视一会儿,吕南山先沉不住气了,苦笑着摇摇头。
“‘我’做事也不警惕啊,都让人家看光了,真是老了老了。”
“你这小居士也算是伶牙俐齿。好多年没见到像你这样可以头头是道地跟我驳斥神明的人了,真是后生可畏。”
“嗯,虽然动机过于莽撞,但我相信这就是你自已的想法。你身体里的那位暂时可还说不出这种道理来。”
吕南山的认同倒是让顾时觉得挺意外的,他本以为自已还要和对方辩论一会儿,素材都准备好了一堆,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投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应了阿蒙在吕祖本体面前的表现是有多么的糟糕,以至于吕南山仅仅通过说出来的话就能判断出自已有没有受到影响。
“呵呵,神明之间的交流本就不需要过多的话语,瞻前顾后的祂反而才是异类。”
“我怎么觉得应该就是你的问题……”
说服了吕南山,顾时终于可以得到他想要的葬礼真相。
虽然说吕南山表示过就算他给出的理解不尽其意,他也一样会告诉自已。
但说服后自然是更有好处,至少从双方的交流方面,就会更加融洽。
站起来给顾时重新倒了一杯清茶,吕南山坐回蒲团上,说道。
“那么,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葬礼的真正作用是什么?”
“从表面上来说,和其他所有的葬礼一样,哀悼逝者,安慰生者。但是其深层目的,却是一次大型的仪式。”
“仪式?”
顾时问道。
“是用来针对仙家的仪式吗?”
“没错。”
吕南山伸手一挥,一幅图景就在顾时面前展开,过去的各种景象在他眼中开始播放,仿佛重历过去的岁月。
在那些影像中,他看到了谢正义的家,看到了爷爷他们的行动,看到了最后爷爷高举斧头的动作。
即使画面的细节与他在梦境中看到的有所差异,但顾时可以认出来,这便是当年谢正义事件的真实情况。
“当年,佑生继承了谢正义的遗愿,动手毁掉了那邪物的塑像,也就直接承受了来自祂的诅咒。”
“当时的佑生还不知道自已已经被污染了,在谢正义事件的风波过去后,他便辞去了赤脚医生的职务,安安分分地等到了插队结束,回到了故乡。”
“那份污染,自然也就跟随着他来到了这里。但这污染并不会传播给身边的人,它是通过血脉来进行扩散的。”
“由于佑生此前激发过‘我’的庇佑,诅咒对他的效果少之又少。于是,污染便首先开始危害起了他同辈的血亲们。”
“那一年,为民,守业和仙娟,也就是佑生的二弟四弟与三妹,先后开始生病。”
“三人与他当年受到诅咒时的完全相同的病情立刻引起了佑生的注意,在求医未果后,亲眼见证过‘我’的力量的他求到了我这里。”
吕南山回忆似的摸了摸自已的胡子,顾时也在画面中看到了正值中年的爷爷来到玄极观求助的样子。
“佑生家里有个传说的规矩,家族内的吕祖传承会随机择人继承,其实他们一直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继承人根本就从来没变过。”
他哈哈笑着,不算年老的外貌却发出了可以称作慈祥的声音。
“当时的佑生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但他还是将当年的事情悉数告诉了我。”
“作为身外化身,我并不清楚本体那里发生的事情。当初激发出来的庇佑之力也是来自于本体,因此我对当年的事也是一无所知。”
“看到了佑生身上已经被激发过的庇佑,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通过本体的降神,我获知了一切,便跟随着佑生前去施救。”
“虽然最终我驱离了三人身上的污染,但是为民遭受诅咒的时间过长,守业年纪太小,二人的身体都落下了隐患,最终双双早逝,也就只有仙娟幸运地活了下来。”
“事后,我向佑生表明了自已的身份,并且告诉他污染直接来自于邪物,除非邪物陨落,否则根本无法根除。”
“我清楚地记得,佑生当时表现得很平静,却是因为内心的情绪过于激烈,导致他没办法做出正常的反应。”
“他向我寻求解决办法,我便告诉了他一个可以消灭诅咒污染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