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胜谁负啊?”
这一番沈傲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老谋深算的义父,此刻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仲元,你要记得,对弈之道,胜负不仅在对弈的双方,也存在于棋盘之外。”高羽看着一脸茫然的沈傲说道。
“多谢义父教诲。”
沈傲棋力原也不差,少说也是国手的水平。但和号称官子圣手份高羽比起来,总还是稍逊一筹。
“江湖传言,龙墨轩重出江湖,你怎么看啊。”
高羽坐在那黄花梨木的轿椅上,端起茶碗,浅浅的品了一口香茗。
“义父,此事今晨孩儿已经知晓,依孩儿愚见,无论是真是假,都对我们有利无害。”
“哦,如何有利无害?”高羽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此事若真,则雍凉之地的势力,便成均势,可牵制章勛。若假,也可敲山震虎,让章勛不敢妄为,便于我们在雍凉安插势力。”
“嗯,与老夫所想一致。此番老夫让七杀堂全数出动,没想到竟是全军覆没,那件东西也不知所踪。这一番,老夫着实始料未及。”
高羽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边,言语之间依旧风平浪静,似乎这一切的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什么,七杀堂全军覆没,难道连”
高羽的一番话,惊的沈傲站了起来。他实在不感想象,什么样的高手,能以一人之力,灭了罗蠍率领的七杀堂一众杀手?
“这是高潜的手下送来的,你看看吧。”高羽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扔在案上说道。
沈傲不敢怠慢,拿起那封书信,细细的看了起来。
信中将那日余家洼之事,详详细细的描述了一遍,却唯独对北齐介入之事,只字未提。
“义父,此事实在是匪夷所思。”沈傲放下书信,满脸皆是震惊和茫然。
“确实匪夷所思,但细细想来,却也是毫无破绽的解释。同时也证实了,雍凉之地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高羽背手踱步,缓缓的坐下,品了一口茶,接着说道:“如今看来,江湖之中,庙堂之上,老夫的对手还不只一人啊。”
“未知义父,作何打算?”
“本欲派你前往雍凉,但老夫思来想去,你还是留守司州,守好门户最为要紧。”
高羽一边说,一边将散落的棋子一颗颗拾起。沈傲心智清明,怎会让义父亲自动手,立马伏在地上,一颗颗拾起棋子。
“但雍凉之地毕竟事关重大,老夫还在斟酌派谁前往。”
高羽说话间,沈傲已将棋盘,棋子重新摆好。父子二人,堂前对弈。
二人对弈,不过百手。沈傲败像已露,整块棋局,被高羽逼得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此等局势,已是再无翻盘的可能,只得投子认输。
“仲元,棋艺有大长进啊。”
高羽盯着那棋盘上黑白二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义父棋艺高明,孩儿自愧不如。”
对弈之技,沈傲对义父从来心悦诚服。
“世事如棋,谁高谁低,不到最后一手,又有谁能够分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