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融垂下头,“谨遵夫人命令。”
方许托着下颌,幽幽望他,朱唇轻启,“我记得,你先前是负责军中兵器的,如今做了个铁匠,朝中还有亲戚帮衬?”
“是。”傅融颔首,“家中叔父在朝任职铁官,手里有门路,能弄到些好东西。”
“原是这样。”方许了然的点点头,眼神微暗,“你只管帮我做一件事,便是帮上了大忙。”
傅融闻言,面上更是恭敬,“夫人只管吩咐。”
“你去帮我找些铁矿,融铸成剑,旋即告知你叔父,就说自辽外引了一批玄铁来,不钝不锈,十分精纯。”
方许笑着睨他,轻声道,“我只要一个噱头,届时,自会有人栽进坑里来。”
傅融顿了顿,“夫人,此事……还需我叔父?”
“放心,你叔父不会搅进这趟浑水的。”方许吹动着浮于面上的茶叶,轻声道,“只是借他的口,将这事传进那人耳中罢了。”
傅融恍然,“属下明白,夫人放心。”
寒暄了几句,傅融急着去寻铁矿,戴好斗帽,跟着小厮朝偏门去了。
“夫人。”白及面上担忧,小声问道,“这事当真可行么?”
“自然可行。”
方许还没来得及说话,屏风后就走出了一抹倩影。
方澜缓步走到木椅前坐下,眼底没有一丝情绪,“我曾派人打探过,那人早就起了二心,如今只差在兵器上。”
“他手下私兵众多,弄不到兵器,他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方澜的话染着恨意,眼底也漫上杀气,“若遇此机会,他必然会出手!”
方许抬起茶盏,揶揄的瞟了白及一眼,轻声道,“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心思纯的很。”
白及瘪了瘪嘴,面露尴尬,“奴婢是怕那人不上当。”
“怕什么?”方许轻抿一口温茶,“贪心不足蛇吞象,数年的蛰伏早就让他难耐万分,鱼儿饿了这么久,怎会不咬这送上门的钩?”
方许勾着笑,目光瞥向方澜,笑问道,“姐姐消消气,气大伤身。”
方澜垂着眉眼,指尖掐进肉里,低声道,“敢对你动手,我要他万劫不复!”
“那是自然。”方许扬唇,眼神愈发凌厉,“我赌他,大限将至。”
翌日,宫中的折子再次递进候府。
方许呆若木鸡,捧着折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升笑得亦是很勉强,“候夫人振作些,这不是舒婕妤闹得厉害,缠着娘娘说马吊一缺三,这才……”
方许摆摆手,面露无奈,“罢了,正巧我也想进宫一趟。”
“那敢情好!”林升连忙让开了门,笑着抬手示意,“候夫人您请。”
方氏姐妹乘着马车入了宫门,刚走到翊坤宫前,就瞧见不远处急匆匆的跑来一个小宫女,裙摆上还沾染着未凝固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