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陛下来了。”
一重一重的通传声震得人头昏脑涨,时宜坐在榻上,随手扔出一个木匣,被来人躲开。
天帝倒也不生气,甚至依旧挥了挥手,小仙们立刻遵从指示,如鱼贯般入,送上一件件由天帝精挑细选的仙器珍宝。
毕竟是宝物,时宜也不是糟蹋好东西的人。
她把东西扔出去的时候,特地注意着力道,保证什么样子端过来的,就什么样子落到地上。
“天帝陛下,我看这些还是送去给蕊初仙子吧。仙子今日痛哭一场,正好拿些新奇玩意儿予她逗乐。”
哦,那么仙子究竟是为何痛哭呢?
还不是因为她这脸都不要了的天帝父亲。
时宜嘲讽地笑一下。
天帝不知是听没听懂时宜话里的意思,只看似宽宏的一笑,摆摆手,令小仙们把东西送到库房中去。
“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就什么时候让她们去取。”天帝一边说着,一边朝坐在榻上的时宜走过来。
一只簪子精准无比地斜着没入到他脚跟前的地面。
如果他早走一步,或时宜动手晚一步,这簪子就该没入他皮肉中去了。
天帝一吓,顿在原地。
时宜擦拭着手上另一根簪子,神情自若。
“我说过的,要么您死,要么我死,然后连带着您一起。”时宜说着抬起头。
美人凤眼上挑,唇边冷笑。
一枝红艳露凝香。
天帝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皱着眉,话语里微有责备之意:“时宜,朕并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你又何须如此防备!”
“是么?那天帝陛下为什么不把我送入天狱,而是要强行留我在紫微宫?”时宜没放下防备,依旧擦拭着手上发簪。
“时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应该理解。”他清了清嗓,刻意放柔声音。
时宜搓了搓小臂上的鸡皮疙瘩。
别太离谱,你原来也知道是君子好逑,而不是小人啊。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没忍住,就这么顺嘴说了出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时宜绝望地遮上嘴。
“我说,你要么就当没听到?”时宜试图打商量。
一支冰冷的手已经攥上她脖颈,他呼吸喷在她耳后,不知为什么,没有半分神族的光明属性,倒更像是来自深渊的恶意与粘稠,层层交错,密不透风地将人拖入深渊……
时宜头皮发麻。
他刻意拿捏着温和的语气,但覆在时宜脖颈上的手在不断用力,话音贴着时宜的耳廓传进来。
“告诉朕,你在试炼境中,到底看到了什么?”
时宜心下稍定,原本蓄起的用来反抗的力气就松弛下来。
她甚至好心地把头往天帝的方向靠了靠,方便他用力。
表情镇定,乃至有一丝放松。
天帝见这对她无效,终于松开了手。
在时宜靠着桌子喘气的时候,却反手一个巴掌打上来。
唇畔立刻渗出血丝,时宜沒空搭理,顺手把发簪捅进他打她的那只手臂。
天帝倒被她这一下激得笑起来,摸了摸发簪,一把抽出,将还带着血的发簪扔回到时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