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千秋宴,你们都得把脑袋给杂家提在手上办事,这是陛下亲政后,第一个千秋寿宴啊,若是出了丁点岔子,仔细着你们的皮!”
太和殿上下,已经为齐煊两日后的千秋寿宴,里里外外忙活了大半个月。
总管太监不厌其烦的耳提面命,磨得人耳朵生茧,还在反复嚼着谨慎小心的字样。
“公公,宁寿宫的忍冬姑姑来了。”
小太监把忍冬引进殿中,朝着主事刘泉躬身示意。
“刘公公这儿好生热闹,我是来给太后娘娘宫里养的猫讨要些吃食的,这小东西前两日病了,娘娘忧心……”
忍冬早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
守在太和殿的人,声称是要防止贼人进入,给寿宴上添乱子,威胁到王公贵族安全,除了办差的宫人之外,其余人等要想进去,一律要看司礼监的文牒。
待听了忍冬要见管事刘泉,便说是令人通知刘泉一声,叫他出来见忍冬。
结果通传的话递进去三番五次,连个刘泉的影子都见不着,忍冬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若是旁的东西,宁寿宫真想要,遣人来知会一声也就是了。
偏是招财要用的东西。
宫里原不曾有主子养猫,本来这上面的物什就精贵稀少,只能来找刘泉开库房。
自从做了宁寿宫的掌事宫女,哪里还受过这等慢待?
忍冬本也以为这一趟只要去去就能回,手头上其余差事都没交代下去,结果在外面空耗了这么久,心下已然积了闷气,说话时沉了点声色。
可话还没交代清楚,就又有人过来打断。
“唷,常德总管您怎么来了?”刘泉转了身就迎上前去,连个余光也没分给忍冬。
“我们娘娘听说绣坊的织金线不够了,特地让奴才来催一催。”
承乾宫掌事太监常德一张细长脸上扯了点假笑,眼却是睨着看人的,一副恨不能把脖子架到天上的样子。
“这……奴才不曾听说过什么绣房金线的事儿啊……茹嫔娘娘的意思是?”刘泉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往常德跟前凑了凑,用袖口掩着塞了枚银锭,“还请常总管示下。”
宫中为贵人们裁衣的绣坊,先不说各地送来的上好丝缎都会源源不断往那儿送去,根本缺不着这些寻常的金线银丝。便是真的有缺,也不该闹到承乾宫后妃来催请的程度。
茹嫔虽然得宠,但毕竟不是掌管六宫的人。
常德公公掂了掂手,满意地送入袖中,才低了点头提示,本就细尖的嗓子更刻意捏着。
“若是不缺金线,怎么绣坊给我们娘娘送来的吉服上,不曾见到啊?”
“金丝入线的规制是妃位才有的,承乾宫是又忘了逾制的教训了吗?”熟习宫制的忍冬先一步听明白了意思,冷冷一笑。
常德像是刚刚才看到忍冬,惊讶地啧了一声,才上前夸张地打了个千,“忍冬姑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杂家还以为,宁寿宫要什么东西,吹口气的功夫,就该有人拍着马送来了,是不必像咱们这种人一般,还得亲自来问询的,怎么能想到今儿也能在刘管事这儿,见到忍冬姑姑您啊,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