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真的假的,反正我亲耳听到那几个人在讨论……”卡莎的话说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有人在扰乱军心?塞浦斯搞的诡计吗?”
“猜测而已。也未必是塞浦斯,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多了去了,上一回有人用山羊在伊顿广场引起骚乱的事情,你忘了?”
“我怎么敢忘记,我亲爱的圣女阁下。”卡莎往椅背上一靠,眼波抬过来的时候就已跟换了个人一般,端的是万种风情。
“上一回你破那个局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那这一次,您打算从哪儿动手杀山羊啊?”
时宜施施然点完最后一笔,满意地放下羽毛笔,“杀?”
她翘着唇,眸光轻闪几下,“杀一次就够了,否则反倒不奏效呢。”
卷起羊皮卷,腕骨轻轻一扬,小巧的羊皮卷轴落入卡莎怀中,“照这个来吧,我记得……塞浦斯那边,曾经也安插过我们的人?”
卡莎捏了捏卷轴站起身,仍不死心地叮嘱,“那他们四处散播那些话,我们就一点也不管?要知道,虽然现在很多人的祝祷,都只是走个形式而已,但毕竟……总还是要给个盼头的吧?”
“嗯”,时宜轻轻唔了一声,“是要有,但……不用着急。”
“行,你心里有数了,那我可就不管这茬啊。事情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卡莎办事果然是很令人放心的。
亲自率兵发起最后一役,然后与塞浦斯本来已经快丧失斗志的将士们陷入苦战后,时宜一面艰难地把对面一人挑下马,一面在心中暗暗认可。
前两天刚完全把塞浦斯人清除掉的边界,由奥利弗昨日带着人去处理战后事项。
卡莎被她亲自安排着去另一条线上做收尾工作。
还有几支兵力,现在亦不在能及时赶来的附近,而她让卡莎交给埋伏下来伺机而动的细作,正用那份她亲手勾勒了能尽善尽美阻挠她和她的士兵们的图纸,还误以为拿的是彻底让塞浦斯崩溃的锦囊妙计。
但就算她提前刻意走漏风声,几月战事下来,两方兵力之悬殊还是让图尔斯占了上风,只是进行得没有想象当中顺利而已,最重要的还是场面看起来难看一些。
——足够把人骗过来的可怜难看
时宜勒着马又转了一圈,在混战当中,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主帅腹背受敌之下,坐骑失控的紧急情况。
一道血痕从她额角处狰狞地下滑至下颚,不细看的话,实在难以分辨的出这究竟是她受的伤,还是从敌人身上收割的战利品。
而坐下马匹在她刻意的施力下,不受控制地高高举起前蹄,她坐在马背上,整个人不得已下滑——
然后被人扣住腰身,一个施力,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另一匹马上了。
在战场厮杀声中,有人小心翼翼在她眉间落下一吻,声线全然颤抖。
“我来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