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祥很满意地看着各司其职的众人,掸去身上不存在的尘埃,转身就换上一副笑脸,来迎接刚从密室里出来的王子殿下。
“叩见王殿。”寿祥双臂交叉放置胸前,握紧的拳头紧贴额头,神色恭敬,丝毫没有适才那副不着调的模样。
嵇赫轻轻咳了一声,带动黯淡无光的眼眸暴露在明灯下,宛若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人走了?”
男人低沉幽暗的声音绽放在夜色里,特意加重的语气也掩盖不了虚弱的本质,明明是肉眼可见的事实,偏偏还要多问那么一句。
“是。”
“我看未必。”
无风的夜色里,乌鸫鸟不见了踪影,已经枯死的老树上发出沙沙声,引人侧目。
只见盛雪拨开一层层破脆的树叶一跃而下,十分巧妙地闪躲来守卫的追捕,一下来到了嵇赫面前。
而寿祥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
“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被我吓跑了吗?!”
“就你那骗三岁小孩的把戏,姑奶奶早就玩腻了。”盛雪翻了个大白眼。
原来早在进入这座宫苑时,盛雪就发现了不对劲。
先是寿祥献殷勤的模样太过奇怪,人不会因为没有利益的事而心甘情愿地接近另一个人,何况还是一个在别人眼中近乎废物的存在。
摒弃极少数的例外,在这个吃人的宫中,她不相信寿祥就是这个例外。
再者是这座宫苑,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活力,一点都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更别提暗中那一双双眼睛,恨不得扒在自己身上,盯得她后背发凉。
要不是看到墙根底下那双靴子,盛雪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竟然觉得这座宫苑没有活人。
从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乌龙,凌晨下班以为有人跟踪,差点就把随身携带的榔头往人家身上砸,还好那人不傻,及时表明了身份,她这才知道自己差点损失了一个老熟客。
适才对宫苑的打量也让她觉得这里不简单,怀着好奇,盛雪躲进了树里,直到刚刚,她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刚刚说,我不配伺候你家王子殿下?”盛雪憋着一口气,眼底的寒意逐渐弥漫来开。
她猜到小太监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语气比自己还狂的人,她也是第一次见。
心高气傲的某人手又痒了,没弹出去的脑瓜崩这下有了发泄的地方。
只见她扭扭脖子,手指也被按得作响:“我看你就是欠揍!”
话音刚落,盛雪逮住机会冲着寿祥的脑袋重重敲了一下,动作大到甚至能听到脑壳的回音。
寿祥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脑袋上就肿起了个大包。
“好痛啊!”
寿祥痛得受不了,捂着自己的额头原地跳脚,呲牙咧嘴地差点撞上了一旁的嵇赫王子。
嵇赫王子无语凝噎,没让人阻止盛雪的举动,转过头面带嫌弃地捏了捏眉心,不露痕迹地往左边移了两步。
而这一小动作被盛雪捕捉,心满意足的她拍了拍手,随后就把目光转移到正垂头整理衣袍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