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魏霂便赶到了酾酒台,萧龄萓出城会去的地方魏霂唯一知道的就是酾酒台了。这一次酾酒台的门是被关上的,萧龄萓的马车停在外边。
魏霂勒住马想了想后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珩朔看了看魏霂然后侧身让开让魏霂走进了酾酒台。
上次从外面看,觉得酾酒台很小,一览无余,走进了酾酒台魏霂才发现这座临江而建的台榭是别有洞天。
虽说一眼望得到头,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萧龄萓正蹲在那一棵还没有魏霂高的银杏树前发呆着,魏霂也跟了过去蹲在了萧龄萓身边:“想什么呢?”
“我在想它为什么都不长个。”萧龄萓一脸苦恼地说道,“明明先生种的银杏树三两年就很高很大了,我种了三年它却还是个苗苗。”
魏霂问:“先生是谁?”
萧龄萓沉吟了片刻没有回答魏霂,反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陪着我媳妇不行吗?”魏霂懒洋洋地说道。
萧龄萓挑挑眉:“你这么闲?”
“我又不是京官要忙什么?”魏霂道。
萧龄萓点了点头:“也是。”
“我听说你今天在在朝堂之上······”
魏霂思索着说道,“和辅政王吵起来了?”
萧龄萓勾起唇角,心情显得很不错:“魏霂,我今天拿到了重编军户的职权。等到军户重编之后,魏枎,他就再也威胁不到我了。”
魏霂沉默了很久默默地问:“那陈皙舟呢?”
萧龄萓挪了挪身子凑到魏霂的耳边与魏霂耳语:“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陈皙舟?真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他。”
“萧龄萓。”魏霂拉着萧龄萓站了起来,将萧龄萓按在了银杏树下的石墩之上,“上一次在这里我和你说我不会纳妾,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龄萓笑着摇摇头:“我不想知道。”
魏霂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你不纳妾我省事,但是你为什么不纳妾我不在乎啊。魏将军,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喜欢才会在乎。”萧龄萓眸中含笑地看着魏霂,明明是在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魏霂心凉。
魏霂突然想起那些在欢乐场里游戏人间的公子哥儿们,他们不正是这样子带着最温暖的微笑,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伤心的话吗?
萧龄萓可真是······不对不对,自己这是什么比喻?萧龄萓是花花公子,自己是什么呢?
魏霂松开了萧龄萓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自己与萧龄萓的距离:“你若是真的不愿意,我可以去向皇上提退婚。至于兵权······你若是想要对付魏枎,我可以无条件的帮你,不需要你用婚事做交换。”
萧龄萓神闲气定地看着魏霂:“你好像确实想要娶我的样子。怎么,你以前是认识我吗?莫非在早些年你就对我情根深种?”
“我确实以前就见过你。”魏霂不打算再瞒着萧龄萓了,“太神十八年十一月,你曾经为一群不知名的小兵说话,救下了长捷营残部数百的残兵。我当时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长捷营······那不是陈皙舟救下的吗?”萧龄萓问。
“那日下了雪,我被押解回京论罪,在宫道之上,有一群王子皇孙在嬉戏,我当时一身血污,冲撞到了一个什么郡主,那个郡主要把我拖出去砍了。然后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来,为我说了话。那个时候我就想看看那个小姑娘是谁,但是只听到有人叫她小蜗牛。后来在思政殿之中,我将那小蜗牛的话重复了出来,陈皙舟是在听到那段话之后,才救下我的。”魏霂说道。
萧龄萓眉峰微拧问:“然后呢?”
“之后我便随着陈皙舟打仗了,陈皙舟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我那时候也才十五岁,听着陈皙舟嘴里的小蜗牛就像是个神仙妃子一样。十七岁那年,狼凉山大捷,皇帝问我要何封赏,我本来在脑子里想的是减税、减役、大赦什么的利国利民之事,但是说出口来······”魏霂低笑来一声,“我说的却是我想见小蜗牛一面。”
萧龄萓撑着头盯着魏霂看:“那我后来见过你?”
魏霂摇头:“我都没有看清你长什么样,你那时候睡着了,我就隔着帐子看了一个影子,伺候你的宫人说等你睡醒再见,陈皙舟就把我带走了,然后就没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