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恭迎青候少主入关。”
王统领向穆青候行礼,然后退到一边,示意骑兵可以进城。
穆青候在烈马上高昂着头,目光炯炯,威严无比:“这次进军陵阳,多亏剑门各位的援助。请问阁下在门中如何称呼?刚刚我在远处观察,阁下的身手真是既漂亮又果断!”
“您叫我独狼就好。原本我可以更干净利落地完成任务,但因为门主有锁剑止杀的命令,不能使用剑法。”独狼回答,态度不卑不亢。
穆青候依然保持着高昂的姿态,嘴上说着客套话,但姿态并未降低:“此次我二十万大军将席卷北戎州,九关七十六城的通行都要依靠剑门的支持。请问其他城池的进展如何,独狼兄是否了解?”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目前您的九路大军都畅通无阻。每个城池都有儒家安插的地方官员,所有城防也有剑门的刺客监视。只要大军到达,就能立即清除障碍。不用流血就能轻易占领城池,凭借我们两门的力量,您可以放心。”独狼说道。
穆青候闻言大笑:“无论是太白前辈还是孔门主,都是严谨之人,我自然挑不出毛病。不过阁下刚才那句话说得不够全面,不动刀兵不符合我的作战风格,我穆青候不出兵则已,一旦出兵,必定要掀起腥风血雨!”
“阁下的意思是?”独狼微微皱眉,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刚毅之人,但与眼前的少年猛将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众将士听令,一旦进入城池,杀光所有人,俘虏为奴,壮丁充公,老人和小孩不留,金银财宝全部没收!”
穆青候大声下令,声音响彻四方!他身后的铁血骑兵齐声呐喊,一股强烈的杀气直冲云霄!
独狼:“您想做什么,我不便干涉,但请您别忘了,当年严绛和我家主人的约定!”
穆青候:“怎敢忘记,只要我扫平北戎朝廷,接下来就是回报孔门主的时候了!”
说完,大军轰隆隆地前进,黑色的铁甲洪流如同一条逆流而行的巨龙,席卷四方。
这个夜晚,中宣城被一片血色笼罩,苍茫而悲壮。同样的画面在其他几十座城池悄然上演,寂静的铁蹄踏过,带走无辜的生命,孕育出恐惧与仇恨的种子。
仅仅一天之间,近三十座烽火台熊熊燃烧,金镛城的紧急情报也飞速传递。然而,陵阳城的国王和王后已经不在,这些文书和信件大多淹没在了血色的路上,只有极少数落到了温侯俊和贺华黎这些掌权者的手上。
但这还不够,除了地面上的腥风血雨,在九关七十六城的地底古阵道中,穆念花的黑色西梁死侍也在全力奔跑!
穆念安就在这群死侍的前方,自杀了翅雪马之后,她变得更加冷漠。此刻,她与一众士兵在地下摸爬滚打,背负着重沉的归宗窑。尽管前方依然是无尽黑暗的阵道,但她看向陵阳的目光坚定而不屈!
她的背上背着一个画卷,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位青年道士的画像。穆念安一边前行,一边低声呢喃,像是在呼唤一个名字——墨林,墨林,墨林!
墨林并不知道有人夜以继日地念叨他的名字。此时,陵阳城正处在审判的第九天。
这一天,北戎国上空出现了异象,雪覆盖了皇宫,枯木重新焕发生机。而温侯俊和贺华黎也相继收到了西梁大军进犯的消息。
午后,温府变得忙碌起来。
家人、仆人和杂役各司其职,忙得热火朝天,马车和物资排列有序。老太监和两位账房管家四处呼喊计算,温侯俊穿梭其中,仔细查看,最后停在了南瑾的闺房前。
小长安仍然没有回来,南瑾显得比以往更加虚弱,病态中透着西施般的娇弱。她看着一脸严肃的温侯俊,既害怕又有些迷茫。
“爹,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温侯俊看了看天象,又看了看南瑾:“有人来接我们了!”
“谁?”
“别多问,乖乖跟公公待在轿子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掀开窗帘看!”
说完,不顾南瑾脸色苍白,温侯俊又叮嘱了几句老太监,然后匆匆走向南阁。
途中,有随从送来一只信鸽,温侯俊匆匆看完,眼中的紧张更甚。信纸上字迹工整,一行小字简洁有力,形势紧迫——公子即将用兵,穆府内生变故,为免灾祸,大人速速归来!
在这个时候,一间闺房里,一位老太监满脸哀怜地扶着南瑾。南瑾看着他饱经风霜的脸庞,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公公,我们要去哪里啊?”
老太监抬起手指,指向北方,却没有说话。
“我们不等小长安了吗?”
“我们这些卑微的仆人,怎么能耽误老爷的行程呢!”
南瑾沉默了,她看着外面忙碌的人群,还有那些高高的、冷峻的杏树,耳边渐渐响起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感到心里像被悬在空中,冰冷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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