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恒帝想要说什么,可看到她的样子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骤然是他也看得出来,褚箫儿已经大限将至了。她面色简直白的吓人,全身上下的血好像被冻住了一样,连嘴唇都是白的,薄薄的皮肉贴着骨头,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刺穿。
恒帝甚至在她的发间看到了不少的白丝,可她才十四岁。
最终,他也只是转过头去说了一句:“别怪父皇心狠。”
褚箫儿失笑的摇摇头:“父皇后悔吗?”
“后悔杀了那个您和母后的第一个孩子,后悔把母后逼上绝路,让她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亲手毁了一切。”
恒帝没说话,褚箫儿知道答案,她只是想听恒帝亲口说出来,看来这个愿望是要落空了。
他不后悔。
沈家不算什么,那个未能长大的孩子不算什么,她也不算什么。
或许他对皇后是有心的,所以才会不顾群臣反对,坚持立沈轻容为皇后,即便那个时候他的发妻是沈轻怜。
可那点在意,和至高无上的权利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以至于他不需要多做挣扎,便能轻易的做出选择。
褚箫儿站起身,朝着他行过一礼,淡淡道:“父皇,儿臣先在下面等着您。”
恒帝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离开。
等到金銮殿再也没有别人的时候,才低头看了眼一直藏在衣袖之下粗壮的腕骨。
麦色的皮肤下可以看到血管汩汩流动,青黑的血液极其刺眼,往上不断延伸,直到漠入衣领之间。
无声的笑了笑。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如果只是小伤的话不会让他昏迷一整天,他那次被刺杀也并不是全然无恙。
傅兆平的剑上是被抹了毒的,可是那天褚箫儿去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说过,这种事情没必要隐瞒,褚箫儿更倾向于他自己或许也不知道。
不管那毒是谁下的,褚之容还是前朝太子,都误打误撞的帮了褚箫儿,省了她亲自动手。
柳洵已经回了柳家,再想杀柳倾弦就难了,不过对于褚箫儿来说却没什么区别,至少现在方伍她用着还算顺手。
柳倾弦本就中了黄泉引,不杀她也活不久了,可惜不把事情都完成她走不安心,所以还是非让柳倾弦的死期提前一下。
方伍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块玉佩,是从柳倾弦身上摘下来的。柳倾弦是朝臣之女,他不好把尸体带回来赴命,所以只能在她身上翻出来一块玉佩带回来。
玉佩中间雕着一根做工粗糙的短箫,褚箫儿看着有点眼熟,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于是又扔给了方伍。
“晦气的东西别给本殿下,扔了去。”
于是方伍又找了个机会把玉佩扔回到了柳倾弦身上。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冽,尚太傅因为尚淮安救驾有功,所以酌情处置,免了砍头之祸,只削了他的官职,让他告老还乡了。
而封云锦,他的罪免不了,可褚箫儿说了他不会死就不会死
顶替卖命的事情在权贵中并不少见,现在朝中人人自危,无力顾辖他人,他犯的虽然是重罪,可有太子把手,所以事情办起来也不算太难。
褚箫儿又在昭阳殿的私库里搜了点东西,足够封云锦后半辈子做个衣食无忧的富贵少爷了。
听说白若离在狱中自杀了,她咬断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流出了好远,把隔壁牢房里的人吓了一跳。
亓官家的大公子知道消息后好像疯了,用剑砍伤自己的弟弟后举剑杀向自己。
听说人没死,就是残了,以后半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看人脸色,之前他的病是被白若离救好的,只是这次没有白若离再能救他了。
褚箫儿闭上眼睛,任由芳竹给她掖好被角,肆予依旧蹲在旁边,等芳竹走了,他就凑上去,把头贴到褚箫儿身上,听她微弱的心跳。
正崇二十三年,大寒,恒阳公主褚箫儿,帝六女,年十四,薨,帝忧思悲痛,追封乐安长公主,以长公主仪制下葬。
次日,东宫太子褚清寒自请退位,后不见寻迹。
正崇二十四年,夏,帝思郁成疾,感重病,崩逝。帝五子褚成渊继位,改年号‘昭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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