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一来,朕就成为不忠不义、滥杀大臣之人了!”
对于这个办法,李晔顿感为难,他的为难,邓宏亦看在眼里。
邓宏太知道,李晔想做一个中兴之主了,而想成为中兴之主,李晔却又拿不起放不下,如此,即便李晔仁慈,也难堪大任。
邓宏想了许久,决定舍己之身,成其仁义。
他开口了:“陛下,老臣自武德年间出山以来,已历数十朝,如今,黄巢起义已经平定,既然受太宗之托,老臣亦不在乎各人名节,既然陛下不愿为之,那就让老臣来背上这个欺君滥杀忠臣之罪吧!”
想来想去,邓宏决定将各镇节度使欺骗到长安来,一举消灭。
为保李晔明君之名,邓宏决定和李晔演一场戏,想来以自己的权势与威望,欺压君王、杀各镇节度使而排除异己,只为稳住自己的权势,想来没人不会质疑。
想到这,邓宏顿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晔,谁知,他话还没说完,便遭到李晔严词拒绝。
“不可,此事更为不可,先生乃大唐之忠臣,朕岂能让你背上奸臣之骂名,此事万万不可,朕绝不会答应。”
“可如此一来,就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也不能牺牲先生之名节啊!”
邓宏的想法,顿时遭到了李晔的拒绝。
邓宏见状,苦笑道:“陛下莫忘了,臣叫邓宏。”
“这大唐,有好几个邓宏,牺牲一个邓宏,世人并不会谩骂前几个邓宏,臣本是一个变数,孤独于历史长河中的变数,若能以此微不足道之名声换取大唐的中兴,臣纵然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不。”李晔再次摇头道,“先生乃古今最忠义之人,朕非昏庸无道之君,岂能如此对待先生,先生就别想了,至于节度使一事,朕会再想办法。”
面对邓宏的再三劝说,李晔果断选择拒绝,见他如此,邓宏罕见地怒了!
他的怒,顿时让李晔感到胆寒。
“怎么想办法啊?是想让禁军去消灭他们吗?如今的朝廷有这个实力吗?还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如今的朝廷还有时间等他们自相残杀吗?”
“当今,起义刚平定,朝廷百废待兴,国力十不存一,陛下认为,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去中兴大唐,再这样乱下去,大唐还有得救吗?”
“还是陛下以为,自己的能力堪比太宗,能够轻松解决当下的困境啊!”
“先生……你……”
邓宏的怒意,让李晔一时也找不到话说,看着余怒未消的邓宏,李晔顿感一丝害怕与震惊。
片刻后,邓宏才散去脸上的怒气,他看着李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本是不该存在之人,名声对于我来说,微不足道尔,陛下不必为臣考虑,若能中兴大唐,是为臣之所愿,如此,多年后,再见太宗时,臣也会无憾尔。”
“可如此一来……”
“没有什么可讲的,这是唯一消灭节度使的办法,唯有掌控了全国,陛下才能安心治理国政。”
邓宏强势说道,他已经决定替李晔背负这个骂名,李晔还想再劝,却被邓宏强硬堵回去。
君臣二人商量许久,邓宏寸步不让,直到最后,李晔这才无奈妥协。
“只是这样一来,就委屈先生了!”
李晔一脸不忍地看着邓宏,邓宏替大唐做了那么多,如今却又要为了朝廷替自己背负骂名,李晔实在于心不忍,可面对邓宏的劝说,却又无可奈何。
“若能使得大唐死而复生,邓宏丢失一点名节又有何妨,陛下别忘记了,臣还有得是时间,丢失的名节还可以挣回来。”
李晔闻言,不禁笑道:“这倒也是。”
“既如此,臣看就中秋佳节吧,这是个团圆的日子,想来应该更能让他们安心。”
“好。”
邓宏选定了中秋节这天,收拾节度使,对此,李晔当即答应了下来。
紧接着,君臣二人一直聊到了下午,邓宏这才出门。
出了宫后,邓宏便来到了三师派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