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祖法古,你有什么罪呀?”贺崇倏地止住笑声,问道。
“法古狂悖无礼,当面顶撞大将军,犯了不敬之罪。。。"祖法古以头触地,答道。
“啊,哈哈哈。。。”贺崇再次大笑起来。
“祖法古,你还敢抵赖!”崔昂被祖法古近乎戏谑的态度激怒了,挺身站起,大声呵斥道。
贺崇抬手制止了崔昂,低头沉吟片刻,对祖法古说道:“念在今日你尚在为朝廷效力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站起来说话吧。”
“法古有罪,情愿跪听大将军训示。"
贺崇见他仍要这般做作,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既自认有罪,依律便当受罚,我拟将你交由崔中尉勘问,待核实查明所犯罪状后长流至北境戍边,你可愿意?"
祖法古趴在地上,一声不吭。
“好啊,看来你是不愿意喽?那么,如今我有一桩差使要交给你:明日,你可随太原公前往洛阳劳军,今后便长驻洛阳,充作朝廷耳目。”
祖法古身子晃了晃,仍没吱声。
贺崇心知他是在等自己开出条件,微微一笑,说道:“你熟稔钱粮上的事,我便委你为度支郎中,分司南道。同时,允你在邺都购置宅邸,安置家小。"
“谢大将军擢拔!"贺崇话未说完,但听祖法古已高声谢恩道。
"嘿嘿,先别忙着谢我。你可想清楚了,戴罪戍边可以准许你携王氏同往,而到洛阳去任度支郎中,非但只准你孤身前往,而且要冒诺大的风险喏。”因见祖法古答应得过于爽快,贺崇不得不进一步将话挑明,提醒他道。
祖法古抬起头,拱手道:“俗语道:富贵须向险中求。法古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无惧一死,甘愿受大将军驱使,拚死报效朝廷!”
“呵呵,你不欲与王氏长相厮守了吗?”
祖法古面不改色,坦然应道:“若不能使家小锦衣玉食,安享荣华,岂为丈夫乎?"
“说得好!我记下你这话了。"贺崇一拍几案,挺身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又道,“不过,单单不惧死还远远不够,我要你将南道的一粟一帛都牢牢控制住,同时,还需随时报告南道的一举一动,可能办到?"
“法古愿以祖氏一门荣辱担保,定当不辱所命!"祖法古慨然允诺道。
“好!待汝功成归来,朝廷必虚卿貮之位以待!身后之事不必挂念,我自会安排妥当的,你可以走了。”
贺崇袍袖一挥,给祖法古画出了个大大的馅饼,随即便命他退下了。
事情进展至此,虽然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却令莫小丰的一颗心忽上忽下,如同吊桶般经历了五六个来回,及至祖法古遵命离开了公堂,他仍未能醒过神来。
“杨司马,你早些陪晋阳乐回去吧。自明日起,不管朝中发生什么,京几地方的安宁就都托付给你了。”贺崇似是还有事要和崔昂谈,随即对杨遵说道。
莫小丰随着杨遵走出大将军府,不见了跪在府门外的顾阿改,忽地想起步摇还在贺崇府中,遂恳请杨遵道:“我明日离邺后,请先生务必照看好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