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山为田,填壑为桑?”
“亦或是诸位同僚怜恤民间疾苦,把家中的万亩良田拿出来分给百姓?”
陈庆讥笑道:“民静而国安嘛!”
“百姓有心农事却无田可耕,社稷危亡只在旦夕之间!”
“诸位同僚食君之禄,岂能坐视不管?”
现场瞬间沉寂。
群臣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辩驳。
扶苏终于找到机会,作揖道:“儿臣受命招募野人,不足一月应募者已万数。”
“而今野人心思浮动,皆因新桥筑成后无处可去。”
“倘若有良田百万,儿臣也想将他们安置在关中。”
“可……”
“关中良田不下十万顷,却无他们的立足之地。”
“放眼天下,除深山恶土之外,可耕之田寥寥。”
“削山填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上加难,况且收效甚微。”
“确如先生所言,再过二三十年,父皇该如何安置天下间新增的民户呢?”
嬴政斜瞥了他一眼,不禁陷入了沉思。
“国愈盛,丁口日众。”
“众爱卿可有良策?”
蒙毅欲言又止。
他怕自己一张嘴,陈庆就让他带头捐献家中田亩。
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众卿为何一言不发?”
嬴政面色不悦,再次催问。
陈庆暗自幸灾乐祸。
就凭你们的脑子,怎么会想到工业化要消耗掉大量劳动力?
天天为了反对而反对,不累吗?
不知不觉间,陈庆已经成为了历代朝堂斗争中屡见不鲜的‘外戚’。
而蒙毅为首的公卿士人和他是天然的死敌。
眼下有始皇帝镇压,双方还能势均力敌,时而剑拔弩张,时而握手言和。
可是双方已经有了‘各是所是,各非所非,恩怨相寻,冰炭互角’的苗头。
一旦新皇登基,朝堂中立刻会掀起血雨腥风。
陈庆知道自己或许等不到那一天,但是在功成身退之前,他绝对要拉上一群人跟自己同时谢幕。
我是个坏人。
坏人的原则就是损人不利己。
摊上我这样的政敌,算你们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