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缺了一只手的刘景松丢给鬼煞的时候,李锦的眼球也是突突跳了两下。
他看到了陆九台和琳琅正在鬼煞身后的农舍里,正在探头探脑的向这边张望,就像两条呆头鹅。
“真是笨到一块去了。”,让他们跑,不跑,要跟过来,跟过来看到鬼煞堵在门前,就不会绕过去从后院翻进来?
摇摇头,给琳琅挤眉弄眼的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相信她能看到,毕竟是个神射手,眼神应该不会很差吧。
与此同时,狂躁的鬼煞已经把脚下的刘景松抓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张开脸盘大小布满利齿的大嘴,在刘景松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一口咬下。
内阁大佬之孙,侍郎之子,永平府的刘公子已经变成一具无头尸体。殷红的鲜血如泉水般从脖颈出喷出,迸射在鬼煞脸上,它毫不在意,继续啃噬着刘景松的尸体,骨裂声此起彼伏。近在咫尺的李锦连咀嚼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没有退缩,就这么站在鬼煞面前看着它把刘景松一口一口吃干抹净。
之前李锦在众人面前言之凿凿的说刘景松是来杀人灭口,当然是在牵强附会。因为他一来到这处宅院之时,就看到一道淡淡的蓝线,牵扯在鬼煞和刘景松之间。
“昂宿天目星君,观因果来回。”这是那本牵星经里提到过的,李锦之前斩杀祟妖在识海之内开启的那颗淡蓝色星星,恐怕就是昂宿了。
星力微弱,效用不显,但这鬼煞和刘景松之间必然有大恩怨,所以这“观因果”的效用就出现了。怎么看,这刘景松也不会是对鬼煞有恩,那就只剩下一个结果,两者之间有大怨。
那宋家少年几日之间爹病死,娘化鬼,跟这个刘景松定然脱不开干系。
果然不出李锦所料,鬼煞一点点把刘景松吞噬干净之后,那身上滔天的怨气已经消散大半,一丈多高的身躯竟然也缩小了一大圈,从三米多高的怪兽,变成了两米高的篮球中锋。头上的赤角消失不见,恶鬼一样的脸居然能看出一个女人的轮廓了。
院子中妇孺看着厉鬼生吃活人吓的纷纷缩在墙角,但巡检司的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不断打鼓。
不少人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这里的惨事,当真刘公子才是起因?”
院子当中名叫宋骆新的少年已经跑了出来,口中哭喊着“娘亲”,就要扑向鬼煞。被李锦一把抄起身体拦了下来。
那鬼煞也是慌忙后退,似乎也在抗拒和少年接近。
“你娘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鬼煞,但是眼前这个东西或许还有些灵智,但它已经回不了头了。”李锦开口劝阻挣扎着还想要向前靠近的少年。
少年口中还在哭喊着娘亲,那边的鬼煞似乎受到了刺激,双目重新变得赤红,高举着染满鲜血的双手,向着李锦扑来。
一把推开宋骆新,寒光乍现,带着庚金星力横刀闪着银白赤红光芒扫向鬼煞。
一条手臂从肘关节处应声被斩落。
“这么弱了?”李锦心中惊疑不定,看着受伤的鬼煞。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踏步上前,横刀带着破风声劈向鬼煞头颅。
果然,鬼煞不躲不闪,直到李锦把刀停在它额前半寸之处,它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
“你想求死?”
鬼煞双目流下血泪,口中焦急的发出古怪口音,可惜李锦听不懂。
“娘!”少年哭着扑到鬼煞脚下,这次李锦没有阻拦,鬼煞却一把扫开少年。
鬼煞朝着少年一声怒吼,喝止了还要冲过来的少年,宋骆新双眼泪水横流,缓缓的在原地跪了下去,“娘,我不想让你走。”
这边鬼煞不理会少年的哭喊,朝着李锦缓缓的跪了下去,引颈受戮。
此时陆九台和琳琅已经跑了过来,琳琅想要扶起宋骆新,少年却执拗的跪在地上不肯动弹。
陆九台小心翼翼的凑到李锦身边,“李爷,咋回事?”
李锦没有理会,也没有忙着对准备赴死的鬼煞动手,只是拄刀而立,一字一句的对着鬼煞说道。
“本官乃是永平府锦衣卫领百户,李锦,陕西米脂县李家村人,本官答应你,等超度了你,你的儿子我会看管好,带在我锦衣卫衙门,直到他长大成人。你可满意?”
鬼煞赤红的双眼又流出几滴血泪,嘴巴张合,朝着跪在李锦身后的少年再次发出古怪的声音,在少年的哭声中,双手扶地,伸出脑袋。
李锦终于不再犹豫,刀光闪过,烟消云散。
少年哭声撕心裂肺,宋家村的阴风不在肆虐。
回头看向琳琅,“会念超度经文吗?”
琳琅点点头,来到李锦身侧,盘腿坐下。
“因前生今世,故作误为,悖逆败常,负命欠财,堕胎落子,血湖产亡,妖横殒灭,冤仇不解,罪积丘山,沉于地狱之中,血湖血井,血池血峡,受诸痛苦,万劫难逃,今幸遇天尊,发大慈悲,开大法门,普集十方,一切神仙,宣演妙法,普救群生,救一切罪,度一切厄,出离长夜,得睹光明,万罪荡除,冤仇和释,镬汤火医,变作莲池,剑树刀山,翻成花圃,救种种之罪迁,从之解脱,赦冥冥之长夜,俱获超生。”
道音淼淼,苍生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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