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手心里微微一热,那是她的手握住了他有些微冷的手,他感觉口干发涩,但现在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如果有明天,我能喜欢,喜欢你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可是,你只是在昏暗的街灯下看见过我,还有,我……我比你大七八岁呢,你就一点也不介意吗?再有,即使你不介意,你父母……”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和不确定。
这次他开始打断她的话了:“我不需要知道你美的程度,感觉以前在什么地方早就相识过了,这些感觉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我真的是喜欢你。”
“那是《红楼梦》里的事。”她咯咯地笑着说。
他支吾了一下说:“还有,我……干脆都给你直说了吧,我其实是个孤儿,小时到处流浪,好像是七八岁的时候,在一个村的戏场子里,被一对好心人,也就是现在的养父养母领了回去,他们一直对我很好。后来,上完初中又在外面流浪了两年,再后来就参军报效祖国了。”
她应着:“哦,难怪我感觉有种跟你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他接着说:“而且我从来不认为年龄会阻隔两颗心的靠近,现在都解放了,他们也开明的很,相信会尊重我个人的意愿的。”
他能感觉到胸前的她默然颔首,手指轻轻抿捻了一下她垂下的秀发,说:“你性格其实挺豁达的,也很能看得开。”
她说:“是吗?看不开又能怎么样呢?我曾经也很执着,后来慢慢的悟出:除了执着的活着,其它的都不重要。也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去爱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他说:“千万不要那样想,现在我到觉得,突然间长大了好多,回想以前,时过境迁想留住的美好事物太多了。所以啊,我们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认真的过。”
她说:“嗯,我喜欢听你这样说,认真的过。像吃甘蔗一样榨尽里面的甜汁才释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和满足。
他说:“嗯,希望这场仗快点打完,细心一点去发现,生命始终是美好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和平的渴望和对生活的珍惜。
她说:“有时,我以为眼泪会洗刷掉曾经的不愉快,但我错的很离谱,一些事情可以掩盖回避,但其实一切都孤独地含笑在原地,只是,爱,从未离去。”
“哦,在哪呢?”他现学现卖的明知故问。
她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开心,让她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她轻轻地笑了笑,掐了一下他的手臂说:“你这个调皮鬼,就知道逗我开心。在心里,在这座小祠堂里;在战火纷飞的这个国家;在空气里……”
半天没听见他应声,她立时警觉地坐起来摇他:“不能睡的,你不能睡,快醒醒。”
黑暗中他觉得自己眼皮真的睁不开了:“我好困,就睡一下,嗯,没事,闻着这样的香气走了也好,口好渴。”说完后身体逐渐失去了重心向左侧倒去。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疲惫和无力。
她使劲地摇他,但他已经半昏迷状态了。她快步出了小祠堂,外面依然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了。黑漆漆的她不敢走太远,在地上摸索到一片大的树叶在一株芭蕉树下端着,雨水很快聚积了一些,她仰起头喝了一口,快步跑了回来。
他干渴的嘴唇微微张开,她鼓着腮帮子的嘴巴微微吹挤,一点水送到了他口中。他像是有了些精气神儿,只是声音有些微弱:“好……好甜,再来。”
“你失血了,不能喝水,只可以一点点润湿嘴巴,好跟我说话。”
他说:“你,你冤枉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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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地问他:“天哪,我什么时候冤枉你了?你行军打仗,不会不懂失血了不能喝水吧。”
他笑了笑:“是的,可我并没有说要喝水。”
“那你说,‘好甜,再来’”话既出口,立时感觉是被他捉弄了,噗地笑了一声,娇嗔着说:“你呀,还有心情不老实。”
他有点认真地说:“你又冤枉人,是真的好甜。”
她声音有些发颤:“你坏死了,不过……不过只要能让你精神起来,嗯……”
适才那小嘴巴遗留的幽幽香甜,令他无比的好奇,他缓缓低头寻着那股微热的气息轻声说:“刚才不算,重新再来好吗?”以前的看过的情爱类小说中的情节在他心里只是个幻象,现在变为了现实。他陶醉贪婪地享受着第一次的亲吻。
她轻轻推开不舍的他说:“以后日子长着呢,你这样对伤口不好。”
他说:“以后,我的心里再也不孤独了,有你这朵芳香的花长在里面了。”
她靠在他右肩膀处说:“我想你把荒凉误认为是孤独了,孤独才不可怕哩,空虚才可怕。真正的孤独反而能感受到万物都有爱,可怕的是你是否有足够的信心去抵御这途中必经的荒凉。”
他说:“嗯,我明白你说的,必须走过生命中那段黑暗的小树林儿才能到达那个可以避雨的小祠堂,是吧?!”
她咯咯一笑:“你呀,以后岁月静好,可以去写小说了。”
他说:“要真写小说,那功劳也是你的。”
“这话怎么说?”她问完又咯咯一笑。
他说:“灵感是从你身上汲取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