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希暮柔声:“多谢官家不记怪夫君。”
她走上前,将谢识琅扶起来,只听太后说:“哀家病了这些时日,许久不见你们夫妇了,方才没用什么饭,不如随哀家一起回慈宁宫吃顿饭。”
赵启看了眼自己母亲,知道对方的意思,于是抬手,“你们去吧。”
慈宁宫内仍是老样子,谢希暮迈进门槛,嗅见了一股浓郁的药味,先前她还以为太后是在装病,没想到还真是病了。
“炀儿失踪不见,十郎最近可寻到了消息?”
太后让人布菜后,坐在饭桌前,犹如慈爱长辈,替谢识琅两夫妇夹菜。
谢识琅顿了下,“臣的人还在寻找端王殿下的行踪。”
太后闻言苦笑,“他们都不大关心炀儿,哀家却是真心希望他回来的,
这些时日,哀家能起身,都会去佛堂里拜一拜,保佑哀家这几个子孙平平安安,也保佑十郎和…你夫人顺遂康健。”
谢希暮闻言,只随着男子一同说了声谢谢,神色淡淡的,倒是不太感兴趣。
“太后前阵子派到兖州的川红卫军,臣等他们伤好了,会安全送到太后身边。”谢识琅看向老妇,“多谢太后保护我们。”
太后神色略动,下意识看向谢希暮。
女子身形微晃,却没说什么。
“你去兖州,哀家心里担忧,实在是害怕有人伤了你,所以让手下人去保护你。”
太后这话是看着谢识琅说的,“希望你别怪哀家,以为哀家是监视你。”
谢识琅摇头,“太后慈爱,待十郎如亲孙儿,十郎感激不尽,如何会责怪太后。”
“……”
太后扯了下嘴角,“今日皇帝并非是怀疑你,只是如今局势纷扰,他有些不安,你也别怪他。”
谢识琅这回倒是没说话,只微微颔首。
“只是汪帆是兵部尚书,兵部先前都是昇儿的人,只怕这回,皇帝要将疑心放在昇儿身上了。”太后深吸一口气,心里又如何不愁闷。
她不像赵启,一颗心全放在皇位上,她重视血脉,也重视亲缘,所以才会在清楚谢希暮做的那些事后,仍然担心这个孙女,派贴身护卫队跨越千里,护卫谢希暮。
就算是谢希暮不认她。
在她心里,谢希暮永远都是她亲孙女。
赵昇也是如此,就算是他真的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她心里的第一个念头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提及赵昇,谢识琅自然就不搭话了,太后先前也不是没听说过,赵昇和谢识琅之间有龃龉。
于是老妇又扯了下嘴角,“好久不见你们了,一时间话多了,还是先吃饭吧。”
……
三皇子府,夜色深沉。
般若刚走到内室,就被迎面砸来的酒杯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稳定心神才将虎皮地毯上的酒盏拿起来,小心走到歪倒在床榻边的赵昇跟前。
“殿下,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
“那汪帆就是个废物!”
赵昇看着貌美女人,也忍不住发怒,“你们北齐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能秘密行事,不会被发现吗?
你知不知道本殿劝说了父皇多久,才好不容易将汪帆送过去,现在一切都搞砸了!谁不知道兵部先前是我的人,父皇现在肯定会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