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尽头有面公示墙,上头贴着最新消息,玄光也跟着谢希暮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众人盯着那公示墙议论不休。
“张贵妃将喜讯都告知了五湖四海了,看样子,二人真是好事将近。”
有女子叹息:“这就是苦了谢相夫人一个。”
还有女子也跟着说:“可不是,人家公主要下嫁过来,夫人就得让位,我听京城里的远房亲戚说,相爷和夫人已经和离了。”
“怎么会这样?这谢相难不成做了陈世美,见公主下嫁,就抛弃妻子?”
议论声很是嘈杂,玄光听了后脸色也有些难看,瞧向一旁的谢希暮,女子没有说话,可低垂下来的眉眼,又携带了浅淡的苦涩。
“别放心上,这恐怕是张贵妃特意搞事情。”玄光握住她的手。
谢希暮闻言牵起唇,摇了摇头,“我无妨的。”
*
入夜,军营里巡防将士很多,在帐子前走来走去,影子倒映在了帐子上,像是一幕幕山水画。
带着帷帽的女子撩开帘子,进了贺正使的帐子,瞧男子捂着手臂坐在桌子前愣神,终究是叹了口气。
“爹……”
贺容瑜白日里在黔州城里替百姓义诊,入夜回来时已经听说了贺仲景被谢识琅砍伤的事,所以才赶了过来。
她将药箱子放在桌子前,将帷帽摘下后,就替贺仲景疗伤,瞧男人手臂上血迹和衣物都粘黏在一起,成了团了,没忍住皱紧眉头,“怎么不请军医来看?”
“没时间。”
贺仲景一边低头看军务折子,一边说:“白日里要去见过大军,将部署安排下去,相爷要尽快行动,我自然得忙些。
后来忙完了,想着你听到消息也会过来,就没让军医来。”
“其实这事儿,是您做得不对。”
贺容瑜低头给人上药,“谢识琅和希儿感情这么好,如今二人分开了,谢识琅心中悲痛,自然是要去挽留的,
你倒好,趁着人晕过去了,将人带来了黔州,谢识琅自然要大怒,这你怪不得他。”
“家国为先,若非玄武大军非得要皇室中人来,我大可以请命让萧将军来,他驰骋沙场这些年,战术向来是高人一等的。”
贺仲景被女儿训斥,自然是不悦的,“又何须再强迫着谢识琅来。”
“萧焕自然是很好。”
贺容瑜听到这名字包纱布的动作顿了顿,又说:“您说家国为先,家国家国,自然是家为头,你拆散了谢识琅的家,他能不和你急吗?”
“你怎么和你爹说话的?”贺仲景不满女儿开口就是呛他。
可又思及,自打贺容瑜出生后,他确实一心扑在朝堂政务上,就连她去云游四海都是闲暇之余才写封信问候,又没了底气。
“姑娘,谢相请您过去。”有小兵来禀报。
贺仲景皱眉,“大晚上的让你过去做什么?”
贺容瑜替他包扎好,“你想多了,人家可看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