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钦没有什么可做,见李望和薛昂出门透气,赶紧跑过来和他们扯皮。
“你们知道陆缺这种极端狂躁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李望想了想道:“意味着他的狂躁情况很极端。”
“废话。”
李望转身靠到假山上,斜瞥楚钦:“令师的身体每况愈下,你不去照顾,来这儿闲扯什么。”
楚钦咧嘴道:“我师傅性情冷傲,能自己做的事,绝不愿别人帮忙,让帮忙点上血晶土取暖,就把我撵出来了。”
正说着,一道灰蓝的影子,匆匆从旁边儿流过。
是宋观澜。
他独自抹除沉冰竹蒲团上残存的意志,着实很费力,再有三天不可能完成,这是要去请辛敬臣帮忙。
楚钦叫了声:“宋师伯!”
宋观澜没有搭腔的闲心,径直走去辛敬臣的房间。
与此同时。
陆缺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赤膊而坐,面前摆着口大水瓮,盛满水,不时舀一碗灌下去。
他的体内仍盘结着气血红云,燥气浓郁,口鼻气息如沙漠里的热风。
脑袋里面嗡嗡乱响,不经意就会泛起厮杀的念头,包括真实厮杀,和需要女修配合的另类厮杀。
喝了几碗水,解渴而已,治标不治本。
陆缺心里烦乱,遂推门出去,通过井门离开螺蛳道场,在溶洞里闲走闲逛,聊作排遣。
倒霉的是还只能在溶洞里晃悠,不能出去。
兰锦嫣元婴中期的道行,气机已经非常稳固,要用《分定合息术》替她疗伤,陆缺的气血和灵力必须保持在最旺盛的状态,出去了,受仙城寒气侵蚀,又得费一番功夫。
造孽啊。
陆缺生无可恋地呼出口热气,猛地踢了一脚,脚下碎石疾飞如箭,嗖的射进溶洞石壁,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孔洞。
在溶洞晃悠两个时辰,重新返回螺蛳道场。
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约莫是知道这几天最为关键,不敢打扰陆缺,故而都选择关门闭户,静心修行。
陆缺推门回房。
第二天。
由于浓厚气血内浊,他原本很有光泽的头发,出现焦枯之状,炸了起来,乱蓬蓬的一大丛。
诵读《竹庐静心经》,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
卯时初。
门外响起一阵儿脚步,接着房门轻轻响了几声,李望在外面说道:“师弟,这几天我赶了张五印安宁符,多多少少应该对你有点帮助。”
一道灵符制作完毕,按钦天监规仪,称为一印符箓,以符修的独门手段,再行灌注精神力和灵力祭炼,就被称为二印符箓,以此类推。
五印符箓已是李望能做到的极限,他推门进来时,脸色难看至极,不用说,就是为这道符箓耗光了灵力。
陆缺动容道:“师兄,你这几天,不是在研习上界修士遗留的符痕印迹?”
李望疲惫地摆摆手。
“扯淡!师弟弄成这副模样,我这当师兄若是撇下师弟,去参研符痕,近二百年的师兄弟就他娘的白当了。符痕有的是时间研究,不差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