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夜宣孟怀鸣入宫,见到孟怀鸣的第一句话便是:“孟相可知这段蕤容貌如何?”
“应是不及陛下丰神俊朗。”孟怀鸣毫不犹豫的出口回道。
“说的这样肯定,朕记得孟相不是溜须拍马之人。”辛励犹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还是说你见过他?”
孟怀鸣不自在的碰了碰鼻子,语气里有几分别扭道:“臣虽没见过他,但见过他父亲南诏王段成,容貌甚陋若屠狗之辈。”
“哦。”辛励故意拉长语调说道,“段蕤长得不好看朕就放心了。”蜜娘最是个以貌取人的,吃过自己这样的山珍海味后,想必会从奢入俭难。
但段蕤一直住在落月城也不是个事儿,辛励想了想后说道:“今年的大朝会邀南诏王储来长安觐见,省的他没事儿往蜜娘跟前晃悠,也怪烦的。”
“只是南诏数年不来朝觐见,这次也未必会来。”孟怀鸣沉吟片刻说道。
“不来?六军已备,打到他来为止。”辛励冷笑道,如今北疆已定,南疆这团乱麻也是时候理出个头绪来了。
段蕤还在落月城磨孟瑶华,未料被自家父王强行召回南诏。
南诏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怒斥道:“你没事儿刺激那煞星作甚?南诏这份家业真的不够你作!”说着,他把一封金黄色的册子甩到儿子头上道,“看看!”
段蕤掀开册子,大略的读了一遍道:“不就是去长安参加大朝会吗?我去。”
“你去不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临近这几个小国,谁先冲长安服软,谁便会招人耻笑,为西南各部族所蔑视,便是大会盟的盟主选拔也会绕过我们南诏去。”南诏王痛心疾首道。
熟料,段蕤唇畔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道:“大会盟的盟主?是什么值得人期待的位子吗?先前尚朝北境不稳,给了西南各部喘息的机会,西南各部本应借此机会脱离尚朝自立,然而大会盟选出来的都是什么?不去尚都进贡就能沾沾自喜好半天,白白错失了成事的大好机会,现在尚朝已经缓过来了,西南各部还继续玩这一套?!”真的是让人不知所谓。
“尚帝钦点你前去长安,你不会真去吧?”南诏王犹犹豫豫的说道。
“嗯。”段蕤敛下眸中神色,点点头道,“我正好想看看到底是何等人物敢将蜜娘占为己有?”
南诏王:“……”他沉默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而后开口嘱托道,“遇见叫孟怀鸣的人躲远点儿。”
段蕤皱眉道:“为何?”
“那是蜜娘的生父。”南诏王低声道。
段蕤看着父亲一脸猪肝色,不禁暗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的情敌呢。
段蕤北上之前嘱咐南诏王道:“父王,大会盟的事儿,南诏走个过场就得了,千万别往深处纠缠,还有看着落月城,别让旁人将落月城欺负了去。”
“本王需要你嘱咐?!”南诏王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年关将至,孟瑶华的身子越来越重了,她怀着双生子,肚子比一般的孕妇要大些。
没了段蕤整日在她耳边念叨,这些时日她倒是清净了不少。
她一心琢磨起两个孩子的名字来,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男孩和女孩的名字得各想一对才是。
琢磨着琢磨着,她又进入甜甜的梦乡。
饶是她再心大,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之处,如此嗜睡也不知是好是坏?!
然而,只要本命蛊无碍她便无碍。
长安城内,重重帝阙。
辛励和小十六在吵架,本来辛励性子稳重又冷厉,是跟人吵不起来的,奈何小十六连续上了十几道折子之后,俱被辛励驳回了,小十六一气之下,自己裹了小包袱,离家出走了。
他因牵了宫里跑的最快的马而被管马的官员及时发现,这才踏上官道就被辛励派人捉了回来,此刻正跪在紫极宫面壁思过。
“你知错了吗?”辛励目光沉沉的问道。
“说心里话,没有。”小十六依旧嘴硬,“过完年我就十五岁了,皇子十四岁就可出宫立府,皇兄为何总捉住我不放?我要去南疆。”
“你知道南疆是何地?南疆不仅仅有落月城,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土司统领的各个部族,不仅人情复杂,地势亦复杂万分,你赤手空拳往南疆闯,被那群蛮子逮到吊起来吃肉。”辛励半真半假的吓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