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珏也不算扯谎,夏知事的幼女确实今日满月,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何珏的真正目的是去想去与夏家一街之隔的白如萱那儿。
被怪事缠身了好几日,觉觉睡不好,吃吃不香,是个人都想找信得过的人倾诉一二,倒不是信不过何母,只是何母提起当年的事就没好气,便是心疼何珏也少不得说几句不中听的,何珏自然不愿去讨这个没趣,也自然的就越发想念白如萱的温声软语。
只是何珏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将白如萱养在京城,当然也少不了一向谨慎,加之今日又是姚瑶一行人做完法事下山的日子,他想着若是能有时间接着去夏家的功夫去见见白如萱固然好,若是不能便过几日再寻机会,却没想到姚瑶去了公主那儿一时半会根本下不了山,白叫他捡了个大好机会。
何珏留了信得过的小厮守在山脚,让他看到夫人的马车就过来传消息,想着只要跟姚瑶差不多时间回府就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姚瑶早就让人盯紧了他,也早早就知道了他跟白如萱频繁的互相传信只怕是思念难耐,更甚至已经摸清了白如萱的住处,等的就是给他创造完机会何珏上赶着抓住这个机会。
姚瑶后脚赶着前脚的功夫下了山,将盯梢的人给绑了后,假装不知的直奔夏家——
夏夫人得了消息匆匆迎出来,见是她不由得满脸讶异,“何大人坐了一会儿然后说府里有事半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了,您这是……”
夏夫人深感奇怪,她家老爷虽然跟何珏是一个衙门的同僚,但一个是熬资历的寒门学子,一个是春风得意迎娶了徐家贵女的探花郎,压根就不是一路人,往日也鲜少有什么来往,结果今日不过只是他们幼女满月酒,先是何珏来了,再然后他夫人也来了。
夏夫人得了丫鬟提醒才回过神来,正准备开口请姚瑶先进去,就见姚瑶喃喃道:“可是方才我还在巷子口见着了我们府里的马车,车夫也说他进了巷子没见他出去……”
夏夫人闻言有些急了,可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京城的地界别的倒是不怕,只是早先看见何珏的时候她就觉得看着精神不大好,一副风一吹就要倒下的样子,只怕他前脚出了自家家门后脚真的出了什么事,连忙叫来管家小厮帮忙找人,原本夏夫人打算着陪姚瑶一起等消息,眼见着姚瑶坚持着要亲自去找只好也跟着一起。
刚出门就见王氏撩起马车的车帘,“瑶瑶,你这是做什么去?”
夏夫人定睛一看,竟是徐家大夫人,身边还跟着大公主府的姜姑姑,众人皆知她几人在护国寺礼佛,眼下由姜姑姑送着下山倒没什么奇怪的,只是夏夫人心里却越发着急起来,这何珏可千万别真的出了什么事,不然这几尊大佛她们夏家可是一个都招惹不起。
夏夫人上了心底下人自然相当卖力,何家再是行事周全又哪里比得上夏家这个地头蛇,很快管家就来回消息,说是有人瞧见何大人进了隔壁街尾的一幢宅子,然后在夏夫人迭声的询问下,支支吾吾的表示那个宅子里头好像只住了个独身的妇人。
夏夫人想破头都没想到还能遇上这种事,愣了半天才小心的转过头看向姚瑶。
姚瑶适时的摆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却抬脚就往管家所说的地方而去,王氏和姜姑姑自然连忙下了马车跟了上去,夏夫人倒是不想沾染这种事,可她们夏家的管家还在前面带路,沾已经是沾上了倒不如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白如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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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珏压根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还在温柔乡里治愈身心。
在寺里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没有一时放松过,何珏心神俱疲,这会儿正靠在躺椅上假寐,白如萱体贴的给他盖上薄毯,“珏哥,要不还是去屋里睡吧,若不然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何珏没睁眼,却握住了白如萱给他盖毯子的手,“连轴转了这么几日,她瞧着我脸色一日比一日不好,只知道叫我好好休息,却一句未提让我不必上山,论体贴论得我心意,谁也比不上萱儿。”
白如萱听得眼神微闪,眼底极快的划过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