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谎,”良姜一脸的百口莫辩:“我这百鸟朝凤的确是柳大娘子最为得意之作,我一直搁在这盒子里的。”
良文氏冷冷地道:“我知道,你妹妹向着柳大娘子求了一副百鸟穿花图,你气不过,想压她一头。你该不会是想告诉太后娘娘,这幅百鸟穿花图是你不翼而飞的这一幅吧?”
言罢叫过良苏,当众打开那幅百鸟穿花图,顿时引起一片啧啧称赞。
太后也十分欢喜,对绣作赞不绝口。
良文氏得意地道:“你妹妹良苏乃是柳大娘子的亲传弟子,方才有面子求来这幅绣图。她如何从来不知道,你与柳大娘子认识?简直是无中生有。”
良姜缓缓摇头:“你这绣作的确是出自于柳大娘子的绣坊不假,与我那幅凤凰于飞同为百鸟朝凤系列。
而那幅凤凰于飞才是真正出自于柳大娘子之手,针法精妙绝伦,绣作美轮美奂,远不可相提并论。”
太后立即被良姜引起了兴趣:“你说的可是真的?”
良姜指向良苏:“千真万确,我堂妹自称是柳大娘子的弟子,一定见识过她师父最为得意的压箱之作,可以为我作证。”
良苏一噎,只能含糊其辞:“我是有所耳闻,可我大姐究竟什么时候向着我师父求了这幅绣图我压根毫不知情。”
殿内有人仔细端详那幅百鸟穿花,听了良姜的话,也从其中挑剔出毛病来。
“鹤雅郡主所言似乎有道理,太后娘娘您瞧这里。”
有人指点着绣作之上,良苏画蛇添足绣的那只画眉鸟,笃定地道:“其他的地方臣妇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这只画眉鸟,却是显而易见,针法略显拙劣,绝非柳大娘子的绣作。”
经他提醒,大家也认真辨别。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立即有人附和:“果真如此,按照柳大娘子对绣作的严苛态度,绣成这样,肯定早就将它付之一炬,绝对不会赠予她人。”
良苏被大家议论得满脸通红,她一向自傲,觉得自己绣工了得,可以与柳大娘子相提并论。
谁料竟然被人一眼瞧了出来,而且,整幅绣作自然也被质疑真假。
相比较起欺瞒太后的罪过,良苏权衡利弊,只能跪在地上,承认自己自作聪明,画蛇添足。
“太后娘娘恕罪,这绣作的确是我师父所赠,是臣女一时技痒,不自量力,在上面绣了这只画眉鸟。”
太后立即面沉似水:“好好的一幅绣作就被你毁在了手里。你可知道,随意修改她人的作品这是对原主人的不敬?你未经柳大娘子同意,自作主张,此乃目无尊长,欺师灭祖,这就是你良家的家教?”
良苏被吓了一哆嗦:“臣女知错了,臣女再也不敢了。”
良姜在一旁火上浇油:“柳大娘子收徒严苛,门规也甚严,画蛇添足更是大忌,妹妹如何明知故犯?该不会,拜师一事有待商榷,不过是沽名钓誉吧?”
良苏心里恨极:“柳大娘子亲自教过我针法,这绣作也的确是她亲自所赠。总好过大姐你无中生有,欺瞒太后娘娘。”
“什么叫无中生有?我这凤凰于飞真是柳大娘子馈赠。”
太后也沉声质问良姜:“那这绣作究竟去哪儿了?”
良姜猛然醍醐灌顶一般:“我想起来了,我今日出府的时候,遇到府上前管事妻女上前纠缠不休,拽住我不放,定是故意转移我的视线,有人趁机偷走了。”
良文氏立即趁机告状:“秦管事不过犯了一丁点过错,你就赶尽杀绝,不依不饶。人家苦苦哀求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你这是小人之心。”
太后一脸不耐烦:“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良文氏添油加醋:“良姜回到国公府便迫不及待想要夺走国公府的所有产业,故意寻个借口治了管事的贪污罪名,送官查办。
如此刻薄冷酷,不懂体恤下人,臣妇怎么放心将国公府交给她打理呢?说什么故意转移视线更是无稽之谈。”
良姜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究竟是我多心,还是事实,太后娘娘可以派人前去查问。”
一旁顾溪知出声道:“今日乃是母后寿辰,何须为了些许小事扰了心情。不如此事便交给儿臣,儿臣命人跑一趟国公府,一问便知。”
皇帝也已经满心不耐烦,这些宅子里女人间的争斗他最是厌烦,于是便挥手下令:“有劳三弟,你们暂且退下。”
良姜与良文氏等人退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