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和于毒,今天还是没露面,营寨内连个正经指挥的将军模样的人都没有,让人想打仗打不起来,感到有点泄气,想冲吧,又冲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我对周仓道;“老周,你去马阵,让张燕出来决战。”
周仓一听好,这个好,这王八蛋,我早就想骂他了。
周仓跨马领着十几个亲兵,来到寨门之外,隔着百丈鹿角,扯着嗓子喊;“张燕,我日你的先人——还有,还有你祖宗——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要跟你大战一百回合。”
我和郭嘉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张燕如果再不出来,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营寨里还是全无动静,那些拿着弓弩的庄稼汉,甚至还在聊天,仿佛天生拒绝接听这些粗话。
周仓火了,大声骂道;“于毒,你娘的,等老子杀进寨去,一定睡了你的老婆,你信不信。”
这次里面有人答话了,营寨里,一个一手拿着弓弩,一手拿着旱烟袋的花白胡须的老兵,
高声叫道;“小兄弟,你累了吧,累了就回去歇会,这打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别急火攻心了。还有,我们于将军,他压根就没老婆,你还是换一个睡吧。他的你甭想了。”
周仓心想你个老不死的还挺悠闲,还抽烟。
他也学着那个老农的样子叫道;“老哥,今年地里的收成咋样、”
“还成,还成,勉强饿不死,多亏了有张将军和于将军保护,要不又不知道要受啥样子的罪哩。”
“那老哥,你们于将军和张将军,现在在干啥呢?”周仓哭笑不得。
老农幽幽的从嘴中吐出一口烟,抖露身上的烟灰,回答道;“啥也没干,就在屋子里睡觉呢。”
我在后面一听,心说这都是什么玩意,两个人跑这来拉家常了。
我厉声道;“回来,赶紧回来。”
周仓没办法,只得驳马回来,临走时还跟那老农告别;“老哥,我走了。”
就差那老农打开寨门出来送他了。
“给你五千步兵,给我杀进营去,回来,可别顾念你和那老哥的情谊,不出全力。”我大吼道。
周仓傻笑道:“啥老哥,俺逗他玩呢。”
五千步兵,在周仓的带领下,刚冲到鹿角边缘,营寨内木栅下的青草,突然一瞬间被掀开,一排排强弓硬弩,和数千颗脑袋,同时出现了。
顷刻间,几千只劲箭,射向周仓手下正在搬动鹿角的战士,当时就有几十人中箭,哀号着倒在地上
刚才跟着周仓聊天的那个‘老哥’立即又把一件东西塞到嘴里,这次不是烟袋,而是号角。
号角声呜呜咽咽的吹起来,营盘中的鸡鸣犬吠立即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所掩盖。张燕的精兵终于出现了。周仓手下的人虽然是步兵,但手中所持的却是自匈奴人和乌桓人手中缴获来的强弩。
张燕军万箭齐发的同时,周仓的士兵也开始和他们对射。这时张燕军士兵,便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竖起了巨大的挡箭牌,把整个身子都遮掩住了。
我军士兵因为要腾出手来搬开鹿角,所以没有盾牌兵,一时就吃了亏,被射死射伤将近一百人。
文丑一挥手,身后的一排盾牌兵,局促着步伐,半蹲踞着,慢慢顶上去,迎着箭矢就像是迎着狂风怒吼中的暴风雨,艰难的前进至鹿角边缘,再无法向前寸进。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上万的骑兵出现在弓弩手身后,在左木寨前的平野布阵,蹄声骤止,只看高起随风飘扬的帅旗,就知道是张燕到了。
帅旗有两面,一面是张,自然是张燕,另一面是于,当然是于毒。
张燕骑在马上,一点也不威武,个子矮矮的,身体壮实,脖子和脑袋一般粗细,身上穿着盔甲猛一看就像是一个酒坛子。
于毒长的就比他帅点有限,年纪也比张燕大,头上没有顶盔,只是缠了一块黄布,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应该是他杀敌的鉴证。
脸上的肌肉凸起,看着有点狰狞。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视着,正在指挥着五千步兵攻寨门的周仓,看来是听到了周仓想要睡他老婆的话,起了拼命的念头。
于毒心想,我有老婆自己还留着用呢,给你睡,想得美。
周仓以前也是黄巾军出身,但并不认识于毒和张燕,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抹不开,不好意思的。
裴元绍可不行,他的资历比周仓要早,早先在张燕的手下当过一个小头目,因为分赃不均,闹了意见,一赌气,就拉着队伍单干了,可虽然单干,那个时候,还是打的飞将军张燕的旗号,他猛一见到张燕出来还真是有点打怵毕竟是老上级了,怎么也有几分胆怯,外加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