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冷笑能让人浑身发抖,年娇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老板非但没有被她安慰到,反而更生气了几分。
年娇顿时急了,爷怎么每每都会抓错重点?
又有些心虚,之所以是借不是给,那是因为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有额娘和两个哥哥存下的,有一嫂帮额娘打理的,算上嫁妆银子那就更多了,虽然年娇不会赚,但她会珍惜。
——年家当年起底,有她阿玛年遐龄的一半功劳,也有外祖的一半功劳。阿玛做官那么劳累,就不用说了;她外祖家乃江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一家皇商,挣钱恐怕也不容易。
即便年家如今的富贵程度,能叫老牌勋贵都觉得眼热,年娇仍是一只忆苦思甜的小花妖。她觉得她愿意借,已经很大方了,王爷怎么还不满意呢?
年侧福晋绝不承认自己是舍不得银两,她小小声地道:“我也是为了爷好,万一给钱的事传出去了,指不定又有流言编排我败家,还说爷靠女人。”
她越说越是理直气壮,翻了个身,埋头在他颈窝,没看见四爷脸又黑了一层。
半晌,似笑非笑道:“我还要谢谢年侧福晋替我着想。”
他的语调带着笑意,年娇眼前一片黑暗,如何听得出来。她“嗯嗯”两声,思维逐渐发散,霎时眼皮一动,心道老板未来是天下之主,要什么没有?
年娇仰起头,连安慰都含了底气:“穷只是一时的……”
四爷:“……”
年娇的安慰没有继续下去,很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转而变得四爷在安慰自己,为人要心平气和,不和她计较。
只是心平气和之前,他冷冷在她耳边问:“是谁同你说雍亲王很穷?”
年娇拼命摇头:“没有。”
这个时候,她还是顾及兄妹情的,毕竟一哥说的是节俭不是贫穷,不该扣的锅不能扣到一哥头上。
下一秒,她后悔了,因为四爷平静地道:“那就是娇娇自作主张了。”
年娇辩解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里,半点发不出声音,等到意识变得迷糊,四爷倾过身来,在她耳旁吐出一个数字。
百,千,万,十万……
年娇再迷糊也清醒了,漂亮的眼睛睁得滚圆,她所猜测的两万,还不到老板存款的零头!
不是,是谁和她说王爷没钱的??
先前的记忆缓慢注入脑海,无一不在告诉年娇,没有谁,是她自己。
年娇鼻头红红地哭了,气得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四爷霎时吃痛,嘶了一声。
他眼眸很沉:“你是百福?”
年娇:“我是万福!”
四爷:“……”
最后,以四爷的肩膀留下两道对称的咬痕而告终,年娇这才满足地睡了过去。
。
翌日春光明媚,小花妖的心情也是万里无云。
尤其听秋嬷嬷说,王爷出门之时,不知怎的揉了揉肩膀,年娇心情就更好了。
她看着梳妆台上多出来的一个小匣子,“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问春笑吟吟地答:“这是苏总管送来的头面,王爷从私库里拿的,让格格先戴着。”
定制需要耗费时间,故而四爷叫人又开了一次私库,挑挑拣拣选了一些,即便材质为玉,也是符合年娇审美的红玉,清润中透着艳丽的水光。
只是还不够闪。
年娇凑近了瞧,原本挑剔的心思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虽然不闪,但不知怎么,她越看越觉得好看。
实在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欢,她抿了抿唇,纠结地想,昨晚上是不是太过分了?
问夏挑出与之相配的杏白缠金纹旗装,正要服侍主子穿上,忽见格格翻箱倒柜起来,片刻起身,塞给她一小罐药膏。
年娇纠结半天,还是做出了选择,她用气音告诉问夏:“等会送到前院,把这个塞给苏总管,让王爷好好上药。”
她哥哥亲手制的,涂一次就好了,连疤都不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