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也是一副认命的模样,她还能咋?
福晋笑着接过茶盏,又把点心朝年娇面前推了推:“出来玩不必拘束。”
“我还没同你说过九弟妹这个人,都说八弟妹口才极好,那都是过去了,实则九弟妹才是妙语连珠。”福晋对她道,“对于她想接待的顾客,九弟妹总能安排得再妥当不过,你不必把她当别人看,当做生意的掌柜就是了。”
这个比喻倒是新奇,年娇见到陌生人的紧张顿时消散,只是她隐约听说福晋从前和九福晋没什么往来,今日聚在一块儿,不要紧吗?
这个疑问从昨日便盘旋在脑袋里,她原本想问四爷,一时间把它忘了。
福晋忽然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微微一笑,道:“不过‘偶遇’罢了,不要紧。若不是九弟妹告知,我可不知道她是玉茗茶楼背后的东家。”
不知过了多久,遮掩身份的马车停在了茶楼前,当即有小厮躬身而来,牵马进了后院。
显然有人在背后叮嘱过,很快从茶楼出来接引的丫鬟,待她们不一般的恭敬,见了福晋立马福身:“贵人随我来,我家主子早早地在一楼等了。”
福晋颔首,率先跨进门槛,年娇紧随其后,一进大堂便学着福晋的动作摘下了帷帽。
“玉”这个字取得十分贴切,一眼望去,大堂全是女客,多数女客都有着身份,衣饰也是不凡。她们悠闲地品茗谈天,只是当年娇进门,便都不由自主地朝她看去,片刻扭头,藏住眼底的惊艳。
若不是场合不对,来人又这般年轻,她们真以为是哪位宫中娘娘到了!
留给她们注视的时间很短,因为来人很快上了一楼。霎那间,女客的眼神又不一样了,能上一楼的,少说也是皇子亲眷。
她们曾在此偶遇过九福晋十福晋,也正是因为茶楼深厚的背景,有想收购的,有想闹事的,全都不了了之。渐渐的,玉茗茶楼在京城打出了名气,打出了特色,成了女眷能够肆意放松的好去处。
一楼的包间里,正捧着菜单像模像样研究的九福晋,见到路过的福晋,霎时惊喜道:“四嫂?”
她站起身来,热情地说:“好巧。”
目光转眼落到年娇身上,九福晋心里吸了一口凉气,面上亲切道:“小四嫂也在,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不知四嫂和小四嫂能否卖我个面子,也别去里头了,咱们拼一拼桌?”
福晋忍着笑看她表演,年娇睁大眼睛,忙点了点头。
九福晋一边招呼,一边暗暗想着,年侧福晋与传闻仿佛有些不一样啊。那怎么说来着……干净!对,干净,她做皇子福晋了这么多年,自觉也是见多识广,平日里接触过不少人,这位年氏倒还真是特别的那一个。
福晋见推脱不过,笑道:“那就劳烦九弟妹了。”
霎时皆大欢喜,年娇左右看看,小声催促秋嬷嬷先进去,她要等福晋安顿好了再进包间。
秋嬷嬷一想也是,格格坐在哪儿,还是福晋安排得妥当。
九福晋占的包间离楼梯口不远,年娇微微转头,就能看见大堂的全景,就在这时候,大堂隐隐约约的喧哗起来。
年娇新奇地望去,便见一个穿金戴银,年逾三十的妇人,不顾掌柜小厮的阻拦,就要往一楼走。
她身后跟着一串丫鬟婆子,婆子皆是膀大腰圆,丫鬟脚步轻巧,粗粗望去,还有些武功在身上。
掌柜哪里拦得住她们,擦着冷汗道:“这位夫人止步,这位夫人止步!一楼都是贵客的包间,您如此行事,恐会冲撞了贵人……”
不等那夫人开口,身后的丫鬟冷笑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夫人是谁?堂堂佟夫人,贵客中的贵客,还没有上一楼的资格了?!你真是大胆!”
掌柜尚且端得住,小厮们却是如遭雷击,佟夫人?
莫不是步军统领隆科多的如夫人李四儿,京城的那位鬼见愁?
大堂的女客闻言,也都慌乱了起来,有容貌尚可的,连忙用衣袖遮住脸,生怕被这位佟夫人看了去。
随着李四儿年纪渐长,便越发嫉妒年轻貌美的女子,而这份嫉妒并不是嘴上说说,更会付诸实践,听说上个月,便有一位女琴师破了相,起因正是遇见了李四儿!
佟夫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后的佟大人,那可是皇上的亲表弟,手上握有京城的兵权,他要整治谁,那可真就一句话的事儿,便是皇阿哥也要争相巴结。
李四儿见掌柜几人呆呆站着,很是不悦:“拖下去,随便给点教训就罢了!本夫人听说这茶楼只接待女客,一楼包间更是别有趣味,便想着品上一品,哪知遇上这么晦气的招待。”
说着,扭着腰径直走向一楼,眯眼往上瞧的一瞬间,恰恰与年娇对上了视线。
李四儿霎时停下了脚步,只觉一股熊熊的恼恨与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攥紧了手,牙齿咔咔作响。
若是她们家爷遇见了……
不,不会的,她在心底叫嚣,一定要划破这张脸!
李四儿慢慢挤出一个笑容:“不知你是哪里的姑娘?瞧这小脸水灵的,不如来佟府做一做客,本夫人定然好好招待你。”
说是做客,实则和绑没什么区别,听闻夫人的话,丫鬟婆子刹那间蜂拥而上,转眼间,连一楼也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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