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宁点点头道:“这案子我也在案宗里看过。”
季鸣月闻言,嘿嘿一笑,朝她眨了下眼:“这是你右司理院的未解疑案,我们插手会不会不太好呢?其实调查一下没什么,就怕是不小心破了案子,那不是拂了叶司理的面子?”
向思宁被她说笑了,摇摇头道:“叶司理日日繁忙,这些陈年旧案除非出了什么新情况,他才会考虑重启案件、再次调查。我们从事断狱释疑,当以明真相、洗冤狱为责,若是被我们好运勘破,叶司理怎会不情愿呢?”
她们几个实习生不吭一声地调查别院的案子,于情于理都不妥当,向思宁倒是右司理院的,这话说得像是给她们的行为圆了个情有可原。
季鸣月立马顺着她说:“你说的是啊,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叶司理哪有那么小气!”
向思宁:“嗯嗯!”
方景星:……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两人是把叶司理架起来了。
两人宛如多年的好友,去欢凡楼的一路上谈天说地的,一会儿说说海州有什么好吃好玩的,约着下次休沐出来玩;一会儿又讨论院里的杂活怎么这么多,师父凶不凶呀啥的。
方景星跟在两人后头,觉得她们说得这些毫无营养,但又忍不住放一个耳朵过去听听。
主要是怕季鸣月说自己坏话。
不知何时,欢凡楼就在眼前,不愧是海州第一大酒楼,即使是白天也有不少客人,季鸣月回想起案宗上接受过审讯问话的人,问店小二她在不在。
“任娇娇?”店小二说,“这个时间,小姐们应都在房中梳妆打扮、开嗓润喉,准备迎客。”
季鸣月:“麻烦你去问问她,我们是为了郑婉儿一案来的。”
“郑婉儿?”店小二一听这名字,略微愣神,不过很快便点点头应了下来,叫了路过的一个伙计去问话。
三人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等了会,很快有个伙计过来,说是要领他们去任娇娇那。
季鸣月白天再来看,欢凡楼就更显出它的庞大了,在绝大部分都是一二层平房的街道上,欢凡楼足有四层高(以地为第一层),除了正面的主楼外,附近紧挨着五栋面朝着主楼的大楼,楼与楼之间架设了相通的凌空飞桥,飞桥装有护栏。
站在楼下抬头望去,蓝天白云下,是仿佛已经高耸入云的歇山顶,再左右瞧瞧,重重叠叠的楼阁飞桥,就是繁杂精美的艺术品,稳重却轻巧;楼与桥之间明暗相通,古朴而灵动。
图为矾楼,北宋都城东京最着名的大酒楼
上一次来,季鸣月就在临街的东楼吃了个饭,并未进到里边,这会儿进去一瞧,还是被震撼了下,这规模这豪华,哪里是她们南溪最出名的酒楼能比的?怕是楼才建到一半,她爹就要破产了。
伙计带着她们穿过鸟语花香的庭院,进了中心楼,又上了二楼,兜兜转转地引到一间屋子面前,这才站定,敲了敲门,略微提高声音道:
“娇娇小姐,人到了。”
里面便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进来吧。”
伙计帮她们打开门,却没有进去,只是朝三人做了个请的姿势便退下了。
季鸣月走在前头,先是穿过一片叮当作响的珠帘,差点没被晃了眼睛,进了屋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张盖着精美绣花桌布的圆桌,这里算是厅室,右边有被束在两侧、充作中门的幕帘,再里边就是相通的卧室,有一女子坐在窗边的镜台前,边上有个丫鬟在替她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