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低声道,钱都花在这上面了,想要再拿出多少来就不能了。
撑船人手中的竹竿撑破水面,溅起一串水花。
陈母轻声安慰:“房子总是该修的,不然怎么好留胡护卫跟元护卫住?等回去以后我寻摸寻摸,再去向邻里借一些。”
就是这风声得守住了,不然寄羽刚考上解元的时候就送钱来的人,现在又得来送了。
他们的人情债,不是那么好欠的。
陈松意静静听着爹娘的轻声合计,等他们说完了才从书院入口调转目光,开口道:“我跟哥哥去京城,不用带这么多银钱,收拾几身衣服,带上哥哥的书就好。”
陈父张了张嘴,低声道:“那在京城里遇上要用钱的地方怎么办?”
陈松意轻声道:“我来解决。”
陈父想反驳,这怎么能由女儿来解决?
可他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河里的珍珠蚌。
女儿回家这几日,都跟着自己一起去钓鱼。
结果不是捡到在树桩上撞晕的兔子,就是从河蚌里摸出两粒珍珠。
要不是最近家里风头太盛,不好拿珍珠去卖,只能偷偷收起来,陈父是想转身拿了去镇上,给他们换成盘缠带身上的。
他只是口拙,但心慧,一下便想到了女儿说的大概就是要这样“解决”。
陈母也知道丈夫跟女儿偷藏了点东西,见丈夫忽然不说话了,于是忖道:“那便同去旧都时一样,你们兄妹各带二十两,再把娘整理出来的菜谱带上。”
等需要用银子,一时又找不到的时候,就可以将菜谱卖了,拿来应急。
至于要找谁卖,怎么卖,这是完全不用她担心,女儿自己能谋划好。
陈松意飞快地心算了一下家里还有多少银钱,应下了母亲的安排。
回到镇上,陈松意带着父母去风珉租的院子。
跟他们一起来的老胡还在这里,他们租来的马车也还停在风珉院子里。
陈父陈母至今还不知道风珉的真实身份,但不妨碍他们知道这位风公子来历不凡。
他不过是在镇上落脚,租下的院落都数一数二的气派。
夫妇二人进门,当看到在院子里活动的小少年们时,听陈松意说这是风珉收留的孤儿,陈父陈母对他的印象顿时又增添了一个“善良”。
风珉在这里住得还算惬意,闹中取静。
毕竟在陈桥县,连县令都要对他毕恭毕敬,自然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来给他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