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去吗?
他也站了起来。
班主任立刻凑过来,低声道:“方臻,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快给我坐下!”
“老师,”方臻大脑疯狂运转,“我想上厕所。”
班主任上下打量他,眼神狐疑。
方臻举起四根手指,“我对灯发誓,真的尿急。”
“行行行,”他们站久了也显然,班主任低声道,“快去快回昂。”
方臻顺利出去了。
就一个字,爽!
估计没几个学生喜欢那些又臭又长的讲座,对于坏学生来说,坐在那里一两个小时,屁股跟针扎似的难受,对于好学生来说,听鸡汤还不如多做两套卷子。
方臻左顾右盼,没发现那个眼镜男。
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也懒得去猜,反正穿到这个世界以来没一件好事。
今晚的月色不错,校园里没几个人,方臻怕被巡逻发现,找了个比较僻静的角落,蹲在有半人高的草丛旁,把书包卸下,拿出里面的纸和笔,继续记录他没写完的梦。
但纸找出来了,笔死活找不到。
书包里的东西都快倒出来了,愣是没找着。
一瓶被遗忘在书包里的矿泉水滚落出来,方臻起先没留意,那瓶水滚出有段距离,他半蹲着去追。
没等他手碰到,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他视野中,缓缓将水捡了起来。
方臻一愣。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是……”许风酿看清方臻仰起的脸,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剩下的半句话转了个弯,“乘凉?”
方臻:“……”
谁家好人放着大教室里的空调不吹,跑外面来乘凉?
许风酿似乎也觉得话说的太牵强。
他把水放在方臻写字的长椅上,又在另一旁安安静静坐下来,看着他。
方臻上前,依旧是蹲着,继续找他的笔,头也不抬道:“好学生居然也像我这种坏学生一样逃课?”
草丛中有夏虫低鸣,远处有教室窗户透出来的光,头顶有莹白的月色。
两人之间的氛围,终于在这个美好的夏夜,流露几分平和气息。
“严格来说,这不算逃课,”许风酿依旧是平平淡淡的,“今天的讲座不涉及到任何教科书上的知识,心理师也只是过来灌一些没什么用的心灵鸡汤,明明是没用的东西,他们却占用了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好学生应该也有权利抗议吧?”
方臻笑了,“听你说话还真是冠冕堂皇。”
“冠冕堂皇,但精致利己,”许风酿垂头,目光在方臻半拢的睫毛上,“这也是你讨厌我的一个原因吧?”
他居然主动提了下午的事情。
听语气不像是要算账,倒是有几分求和的意思。
方臻的手一顿。
妈的,吵架他会吵,这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方臻不自在了。
许风酿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忽然道:“对不起。”
方臻一愣,终于抬起头来看他。
“我不该那么说你,”许风酿直视他,“你所遭受过的事情,确实存在很多不公平,你心里不平衡是正常的,我身为既得利益者,不该高高在上的嘲讽你。”
许风酿意识到,就算方臻表现的再不在乎,性格再大大咧咧,也会有普通人的情绪和困扰。
老师长辈一碗水端不平,方臻对他有埋怨,错归根结底在老师长辈那里,他拿这件事来嘲讽方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