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还在懵懂就被因子虚一把抓住了手,因子虚咧齿一笑,下一秒虎口钻心一痛,他哭天抢地直跳脚:“痛啊,破小孩。”
因子虚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爪子抢了回来,一抽一抽地吸着气:“你咬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人伢子。”
因子虚大彻大悟,伸出左右两只手,戳戳自己的梨涡,是哄小孩专用的超可爱笑容,自信满满道:“哪里能找到像在下这么俊俏的人伢子呢?”
言外之意:谁长得都没有他好看值钱!
这就是因子虚的美而自知。
合起的折扇在空中潇洒地挽了个圈,抬起了那小孩的尖下巴,因子虚蛊人道:“走不走?”
那小孩看愣了,鬼使神差一点头。
因子虚当机立断把他抱起来拐回家,啊哒啊哒往家里冲。
蒸着水汽的浴桶里,因子虚贴心地放了一只竹编的小黄鸭,屏风上结了满满的雾,隔屏可见他细软一把的腰肢。
因子虚躬身伸手去探水温,更显腰细腿长,两柄翠竹一样的腿叉开,这个姿势有点漫不经心的暧昧。
那小孩一通洗洗涮涮,沐浴过后更显得他粉雕玉琢,香软可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带把儿。
因子虚摊开纸质问小孩:“你怎么是男的?瘦弱得像一个姑娘。”
他要捡的是一个姑娘啊。
“不过这也好。”
要真是个姑娘,因子虚定要自扇巴掌,骂两声“猥琐猥琐。”
小孩明明小小年纪却硬是凹出了一副城府极深的样子,奶声奶气:“那又如何。”
他皱着脸,手抗拒一般地掐着因子虚的腕子,更像是耍性子一样重申道:“我会长高的。”
“……”因子虚研好墨道:“没事,凑合画吧,。”
墨笔一勾,先是临出那披到肩上的发,懵懂的表情,画到要紧处的时侯却罢了笔,熬煞红了一张脸,惊慌失措地把笔一扔。
厚如城墙的脸也熬不住了,因子虚终于想起乱谄乱说学了好些年的圣贤书了。
因子虚双手虔诚合十:“冒犯冒犯。”
孩子还是太小,他是昏了头了,乱想些什么呢,这样不好。
小孩探颈,想看因子虚画的什么鬼东西,被因子虚一把蒙了眼睛:“乱看东西长针眼,老实呆着别乱动。”
小孩一脚踹翻了因子虚的砚,手摁在早就脏污了的画纸上,一字一顿地说:“收留了我就不得反悔了。”
因子虚一笔杆敲在小孩的脑壳上:“小小年纪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不反悔,不后悔,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小孩别扭地转过身子:“一辈子?”
因子虚觉得现在的小孩心事真多,他伸出三根指头:“皇天后土在上,我发誓,一辈子,不离不弃。”
那小孩冷笑了一声,看向因子虚却是目光灼灼:“不用一辈子。”
不用一辈子?
彼时因子虚疑惑,现在却已了然。
三年后,那小孩找不到了,三年后,因子虚入仕了。
回想起那小孩,因子虚神情恍惚,竟是失了神。
脚下青石桥被雨淋得油亮,扭曲的人影在桥面上交叠,石缝里的苔年复一年地长着,他心心念念的相遇一场缘,青石桥不知道目睹了多少次。
因子虚勾勾手指:“走了,喻白川。”
因子虚之前住的地方是个藏在闹市里的小竹庐,院里用矮小竹篱隔着鸡鸭却锁不严实,谁家的家禽都可以在这里扑通翅膀乱扇。
旁边的两户住的依旧是多嘴长舌妇人,温婉的邻家姊姊早嫁了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