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保持着将她圈在怀里的动作,她微抬下巴,身姿纤细笔直,眼底是目空一切的傲然。
像一株盛开在暴风雪里的艳梅,彼此身高的差异也没让她气势矮上半分。
兰斯撩开她肩头长发,微凉的指腹按压在她颈侧微凸的腺体,缩成竖线的瞳孔微微扩张。
“因为他们就要到了?”他将言清更推向自己,挑高的眼角快要盛不住蔑视,“如果我让他们都藏身于此呢?”
言清抵在他胸膛的手下滑到腰际,又迅速朝着他臀后袭去。
使劲拽住男人的兽尾狠狠捏住。
她啧了声:“高估自己,低估别人,你的行为和你人一样可笑。”
兰斯身子一震,尾巴被抓住的一瞬,他脸色骤变。
像极了蝎尾的尾巴上,每一截边缘合拢成弧形的软刺受到刺激一样要撑开。
又跟怕伤到言清似的,迅速复原。
听了言清讥诮的话,他不怒反笑:“阿清知道触碰虫族兽尾会有什么下场吗?”
温柔至极的语气,却藏着不易忽略的危险。
言清能感受到,这时候的他,俨然一条已经支起身体准备露出毒牙的蛇,随时有可能置人于死地。
她没有立刻松手,像是没听出男人话里的警告,握住他蝎尾的手又捏了捏。
面上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你不会想说摸了你的尾巴就得以身相许吧?这种狗血的桥段,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恶寒的放了他的兽尾,又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
兰斯原本没这个意思,但见她这副嫌弃的样子,好像成为自己的伴侣是什么叫人恶心的事,一时间让他怒气横生。
他嘴巴没动,另一道更清冽的声音从他身体里传出:“冒犯一个皇级兽的代价,是被他一口一口吃掉血肉。”
“我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一只冷漠的虫子生出人类才有的感情。”
言清眉峰挑了挑,只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好笑。
感情?
她跟这家伙的接触可不多,要拿自己一次次嫌弃的拒绝和讽刺来说事的话,那他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趁机推开了男人:“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堂堂太子殿下,为何要堕落到向异族出卖灵魂?”
对方只传来一声嗤笑便隐没无声。
占了身体主导权的克米恩无所谓的勾着唇,对兰斯突然出声戳破自己心思的事毫不在意。
他紧盯着言清,银灰兽瞳不掩对她的欣赏:“伴侣……”
话到嘴边细细品呷,片刻后才哼笑着继续道,“如果阿清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我还挺舍不得吃掉阿清。”
余音落下,他脸上还挂着那真不真假不假的笑,看不出真实情绪。
故意露出的獠牙像是威胁。
露出兽性特征后,原本那张属于兰斯的脸温润减去,锋芒毕露,就连面上的笑也带着抹妖邪。
言清懒得去分析他的话是发自内心还是虚情假意,她用脚尖丈量了下地上躺着已经失去脑袋的螂王尸体。
心下判断着哪个部位的肉最肥最香,嘴上漫不经心的说:“伴侣这种对我来说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有合作伙伴的保质期长。”
她背对着克米恩,仔细研究起地上的尸体,看着已经失去了同男人东扯西扯的耐心。
克米恩轻笑,这个仿若不知危险的女人,分明是笃定自己不会对她出手。
就凭她对自己莫名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