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子封那头正好相反,卧房里乒铃嗙浪响了半宿,差点把房盖都震开,给弥儿吓得躲在角落瑟瑟发抖,最后听见里面没了动静,才敢进去收拾一屋子的残局。
好家伙,待他进房间一瞧……发现能砸的几乎都砸了,地上已经没了能下脚的地方,桌上六个茶碗也没有一个是完好的,连椅子都摔得四分五裂,床幔也被撕掉一半,简直像是被一千个士兵扫荡了一样。
大人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一只手正在淅淅沥沥淌着血,打着赤臂,前胸青一块紫一块,两边俊脸一边一个巴掌印,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可能是砸完东西累极了,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又偷偷给他身上涂过药,这一夜才算彻底消停下来。
早上,小夏连饭都没吃,只给慕霖门上别了张字条,就一个人背着罗盘匆匆出门了,她想把那处地方尽快确定下来。
季子封难得请假没去早朝,还得拜脸上巴掌印所赐,可在饭厅左等右等,连粥都磨磨蹭蹭喝到第二碗,依然不见小夏出来,才让弥儿去把慕霖唤了过来。
当然……为顾及脸面,他自然不会直接道明意图,而是装作若无其事问了一句别的,“你今天无事可做吗?怎么这个时辰还没出去?”
慕霖二话不说,只拿出小夏留的字条递过去,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
季子封暗道算他聪明,赶紧拿起纸细瞧,上面是小夏的字体,通读下来,满篇只交代了两件事情,一是她的去处的目的,二是让慕霖转告他,近几日尽量让圣上给丹巴喇嘛找点事做,理由她都想好了,比如开坛弘扬吐蕃佛法,挨个寺院巡游讲经,好拖住他的脚步,这般便可趁机先处理掉边珍了。
季子封瞧了两遍,最后“啪”一下把纸重重拍在桌上,怒火中烧道,“看看本大人这副德行,怎么进宫面圣?她倒能给我安排个好活儿!”
慕霖只能在旁边劝,“大人消消气,昨夜姑娘受了刺激,可能一激动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您别与她一般见识了,其实姑娘力气不大,这印子不近身瞧根本瞧不出来,不如……属下备马,随您去一趟宫里?”
“你随我去做什么?”他没好气睨他一眼,“叫慕潇来!没看见信上说她要去的地方吗?赶紧跟过去盯着,这几日你都得寸步不离护在她周围,有特别的事情也好能及时跟本官汇报。”
慕霖心里憋不住想乐,暗道昨夜还义愤填膺说不必再跟他汇报任何情况呢,今早就出尔反尔了,其实归根结底还不是放心不下小夏姑娘?
可尽管心知肚明,他还是故意问一句,“大人不说不过问了吗?也不必再汇报。”
“混账!”他立起眼睛站起来,“她能说气话,本大人就不能说气话吗?让你如何就如何,哪那么多问题?”
“属下不过是怕大人穿帮罢了,既您吩咐,属下照办就是。”
“行了,少在这耍贫嘴,立即让慕潇备好马随我入宫,你去找小夏吧。”
“是!”慕霖一弯腰离开了。
那头,经过一上午的认真勘察,小夏还真找到一个壬水生属性的荒地,恰在北方,附近有一个打铁的铺子,这样土和火就都有了,还有一项,就是命理缺水、缺木,可这周围哪有水木呢?
她缓步沿着打铁铺转了几圈,没看见任何与水有关的痕迹,更别提木,这可着实难倒她了,是否预示要重新选择地方了?
正在苦恼之际,忽听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循声张望,发现竟是慕霖策马扬鞭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