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奴才的意思是把牛羊杀了,做成肉干。”中行说虽是说得平稳,一双眼睛死盯着军臣单于。
“你说什么?把牛羊都杀了?”
中行说的担心,马上就被证实了,不仅军臣单于猛的从宝座上跳起来,就是那些大臣,也是个个怒视中行说。
匈奴虽是吃牛羊肉长大的,却对牛羊有着特殊的感情。一下子宰杀两百多万牛羊,那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事情,不可能被接受。
“汉狗!”
一众大臣破口大骂。
更有性急的大臣,手按在刀柄上,眼里闪着恨意,好象见到仇人似的,恨不得立时把中行说给杀了。
“你这阉祸!”军臣单于的语气极为不善,喝斥起来:“宰杀数两百多万牛羊,在大匈奴的历史上,就没有过,从来没有过!大匈奴勇士吃牛羊肉长大的,可是,牛羊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随意宰杀。”
越说越怒,眼里如欲喷出火来。
宰杀这么多的牛羊,匈奴真的难以接受。
“大单于,北方大火还在燃烧,不知何日方熄。即使熄了,草原已经没了,不能喂养牛羊。”中行说开始剖析起来:“往东、往西、往南,离汉境很近。即使能牧放牛羊,难保汉军不来偷袭,再来一把大火?要是现在不杀,过几天,草料没了,牛羊就会掉膘。一只羊掉一斤肉,就是两百多万斤,是五十万大军三四天的食物。要是每只羊掉十斤,那就是……”
军臣单于眼里的怒火越来越淡,胸口却是越来越起伏。
那些大臣,默默的低下了头,手按在刀柄上的大臣,不由得放开了。
没有了草地,怎么养活两百多万牛羊?北方的大火燃得正旺,何时方熄,谁也说不清。只有把牛羊赶到离汉境很近的地方去放牧,可是,那很方便汉军奇袭。
要牧民赶到河套去放牧,那又太远,无法补给。思来索去,还是中行说的办法最适用。
可是,以匈奴对牛羊的挚爱,要他们一次性宰杀这么多的牛羊,那很难接受,心里非常矛盾。
军臣单于无力的坐了下来,一众大臣的怒火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叹息,还有低低的哭泣声。
“闭嘴!”军臣单于怒喝一声,大臣们赶紧收住哭声:“传令,除了牛犊、母牛、种牛,母羊、种羊、羊仔,全部杀掉!”
这命令是军臣单于这辈子下达得最为艰难的一道命令,他是咬着牙才说完的。
一众大臣,万分不情愿,也只得领令。
于是乎,一场匈奴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宰杀行动开始了。数十万大军停止不前,改行当起了屠夫。
匈奴扎营之处,一片血雨腥风,牛羊临死前的惨叫声直上九重天。
还有匈奴呜呜的哭泣声!
这是匈奴历史上,最为悲痛的一天,比起河套战败还要伤心。
原本给血誓激起的军心士气,已经所剩不多了。
XXXXX
雁门郡,校场上。
周阳骑在战马上,手里握着匈奴的弯刀,看着栽在地上的木桩。
“杀!”
一声怒喝,周阳一拍马背,疾冲而前,高高举起弯刀,明晃晃的,气势不凡。冲到木桩前,周阳大吼一声,奋力挥出,弯刀带起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好象一堵墙,朝着木桩砍去。
“咔嚓!”
轻微的声响,一截断木掉在地上。断裂处光滑平整,好象镜子。
弯刀丝毫不停,周阳手里的弯刀从下往上一撩,又一截断木掉在地上,裂面光滑如镜。
“好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