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茶水浸润过魂体,被安抚下来的谢尚才道:“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孟彰笑了笑,却是道:“多谢师兄。”
谢尚看他一眼:“小事而已。”
顿了一顿,谢尚又问孟彰:“你缺了这一段时日的功课,如今销假回来,可有准备好了?”
孟彰颌首。
谢尚放松了些:“那就好,那就好。”
“也是,”他自己又道,“童子学里的先生都很是亲善,你既已在张学监那里告了假,如今归来,先生们必不会太过严苛。”
孟彰笑着,又举起茶盏呷饮茶水,感受着茶水流淌过魂体的每一个角落。
谢尚这时候在童子学外头等着孟彰,原也就是为了确定孟彰此时的状态。
谁都知道孟彰既然从孟府走出,来到太学里上课,身上身外的事情自然都是处理好了的,但谢尚还是不放心,想要亲眼确定一下。
他也有足够的理由。
“这一段时日你不在太学里,太学很是发生了一些变化,阿彰你可知道了?”谢尚问。
孟彰放下杯盏,点了点头,道:“知晓一些,并不是太清楚。”
谢尚面上的笑意浮起,又很快低敛。
“说来,太学里这段时日的大部分变化,都与那一日天地间显化的道则有着关联。”
谢尚说到这里,抬起目光来看了孟彰一眼。
孟彰面色微动,有些了然:“审判道则。”
从孟府的马车不断靠近太学范围时候,孟彰就知道了。
眼中所见,魂体所感觉,这诸多信息汇总,最后得出的结论几乎不用怀疑。
谢尚也是颌首。
对于孟彰的灵敏,他是一点都不惊讶。
就似这会儿,谢尚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从随身的小阴域里拿出一本簿册来推送到孟彰近前。
“这是太学里新修正的规章,也包括了童子学的那一部分的,阿彰你记得细看。”顿了顿,谢尚又道,“这段时日以来,学里管得比较严。”
孟彰眉眼间又浮起了笑意。
“早先时候,学里难道就管得不严了吗?”
谢尚想了想,也点头道:“这话倒是不假。”
“但是这一次,学里新修正的规章却又比早先时候更细致了。”他很有些喟叹。
孟彰将那簿册拿了过来,一页一页地翻过。
他的速度很快,不过几个呼吸间,那本很有些厚度的簿册便被他给翻完了。
并没有很过份,孟彰想。
这份簿册虽然有些厚,但其中的内容更多是在描述界线。相比起早先时候的模糊要求,这一份章条却是明确了很多。
“多谢师兄。”孟彰将那簿册收入了随身小阴域里。
谢尚看得摇头:“我也就是将它给你带过来而已。你其实并不需要它。”
真正品格高尚、行止规正的人,又哪里需要这些条章来训诫明确?
谢尚暗叹了一句,却重又问起一件事来。
“阿彰你什么时候得了空闲,也往我府里去坐一坐?”
孟彰看看他,心里已然明白。
真正想要见他的,其实不是谢尚,甚至都不是陈留谢氏,而是谢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