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郎君过目。”
孟彰将那簿册接过来翻了翻。
不同于谢尚送来的那一本簿册,顾旦的这一份簿册记录的是他告假这段时日以来童子学里诸位先生授讲的课程。
顾旦不过是个书童,所以这簿册里记录的并不是课程的具体内容,而只是大体的概略。
更确切来说,这其实就是一个进度记录。
孟彰将这簿册收起,拱手一揖,同时笑道:“谢谢。”
顾旦回了一笑,又自半垂落眼睑。
孟彰想了想,从随身小阴域里找出一份《诗经》来递了出去。
顾旦有些发怔。
孟彰道:“这本书里头的一些注解很有意思,你多看看,该也能有些体悟。”
顾旦看了看他,也是一笑,将《诗经》接了过来。
“多谢。”他想了想,又道,“郎君,这书我能否另抄下来保存?”
孟彰不假思索:“自然。”
顾旦往后退了退,深深躬身。
孟彰往侧旁一退,不受这一礼。
“不过小事而已,”他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也回吧,莫要再在这里等着了。”
孟彰又对他点了点头,往后看了一眼,对他道:“你先回去吧,莫要在这里等着了。”
顾旦颌首,转身便往右侧的屋舍去。
“你回来了?”
尽管顾旦已经特意遮掩了,但他的动静还是落入了屋舍中诸位书童的耳目。
安乐的目光团团扫过屋舍里那高高竖起的耳朵,问顾旦。
顾旦颌首。
“你见到孟彰小郎君了吗?他如何了?”安乐一迭声地问。
顾旦明白安乐的心思。
他固然是有些享受得人瞩目的感觉,但更多的,还是在为他们思量。
为了他,为了他自己,也为谢尚,为孟彰。
孟彰的状况,尤其是那更细致的境况,远的不说,太学里的很多生员都是关心的。
既然关心,自然不会不探究。
他们不可能会什么都不做的。
而作为诸位生员的书童,这里的其他人亦当然会有所动作。
如今安乐在这里问了,借着他的口,能将孟彰能说的事情说出去,其他人从这些答案里头自然就知晓孟彰所能容忍的范围了。
那些世家望族的郎君们,自然就会有所思量。
孟彰、谢尚也好,安乐和他也好,都能少去很多的麻烦。
顾旦这样想着,动作却是一点不耽搁。
“见到了。”他道,“小郎君一切都好,精神看着更饱满了。”
安乐微不可察地睁大了眼睛。
。。。。。。这不是废话呢么?
顾旦迎着安乐的目光,整个人如潭水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