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彰目光不动,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那张戈也完全没有停顿地低了低头。
孟彰走上了岔道口,接着迈出几步,消失在茂密生长的花木之后。
张戈这才收回了目光。
“阁下找我有事?”
“不错,”钱迹点头,开口道,“我闻说陶然先生对张戈同窗你赞誉有加,又闻说众同窗甚为叹服你的学识,便想着来讨教几个问题,不知张戈同窗你可能指教?”
张戈上下打量着钱迹。
钱迹仍自立在那里,笑容亲善。
张戈最后颌首,平静应道:“自无不可。不知钱迹同窗你是有什么问题呢?”
钱迹不答,先自左右看了看,问张戈:“此处人多噪杂,不免喧闹,张同窗你可要换一个地方?”
张戈只摇头:“不用。”
钱迹既是带了谋算来,那倘若他真的漏了怯,换不换地方都没有什么不同。倒不如就在这里。。。。。。
只希望,这位钱迹同窗稍后不要太过窘迫才好。
张戈心下暗叹着,不免又想到了刚刚走远的单薄矮小身影。
那位就是童子学里名头极为响亮的孟彰小郎君了吧。
确实是够出色的。风姿华彩,比之传闻之中还要更胜三分。就是有些折腾人。。。。。。
他要是在开始时候就答应学监,将《西山宴》这一摊子事情接过去,现在学里就不会那么热闹,他这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张戈心下暗叹一声,重又回转心神应对不远处的钱迹。
“张戈同窗可听好,《春秋》里有言,。。。。。。”
张戈和钱迹两个人的小小争锋,孟彰几乎没有太过惦念,就轻松将事情抛在后头了。
原因?
很简单,面对张戈,那钱迹没有胜算。
尽管那位张戈张郎君在太学里的名头并不算响亮,但人家却绝对不是易于之辈。钱迹确实不差,但比起张戈来,还是很有些不如。
孟彰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
赶在授讲的先生到来以前,孟彰走入了童子学学舍里,在自己的学案后头坐下。
王绅、谢礼、庾筱这一众童子学小郎君小女郎们也都转了目光看来。
“可是有事?”孟彰问。
若是只一个两个小郎君小女郎的视线的话,孟彰自是不必多做理会,但现在这状况,却是不能的。
王绅代表着童子学学舍里所有的小郎君小女郎点头:“不是说了要一起学习與图的吗?到底怎么个主意,你想好了没有?”
听得这个问题,孟彰愣了一下。
“这事是得我来拿主意的吗?”
不是你们这三位代表了帝都洛阳世族的童子学生员连同代表道门法脉的那几位一起拿的主意?
王绅似乎理解孟彰这一瞬的怔愣。
他侧身看了看谢礼和庾筱,又看看更远处一些的李睦、明宸、林灵六人,最后回转目光来重新落在孟彰身上。
“由我们来的话,会有很多想法,协调起来比较麻烦,如此,倒还不如你来。”
“你拿定主意以后,倘若哪个有不合适的,自己私下里做好调整也就是了。不然,真争论起来怕是就得没完没了。”
谢礼、庾筱、李睦等一众来历各异的小郎君小女郎们也都赞同点头。
孟彰看了看这些小郎君,心中念头快速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