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忽然后方有人怯怯喊了句:“老爷。”
欧阳戎转头一瞧,是个熟悉的小身板。
“阿青?你怎么来了。”
额头刺字的青涩少女还是穿着以往那件旧衣裳,破旧补丁不少,但却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被晒得有些健康小麦色的脸蛋也是,这是一种一眼看去干净如白云的女孩,也只有这个时代尚未被污染的绿水青山才能孕育出这般水灵的女孩了。
“阿……阿青来还老爷衣服……服……”
在他的注视下,小丫头第一句话说结结巴巴,后面似是鼓起勇气,抬起小脑袋,那双很有灵性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他,脆声道:
“听他们说,老爷早上经常来这附近,阿青就来了……不过昨日老爷好像没来,我等了一上午……不过今日老爷终于来了。”
阿青拘谨上前一步,低着头,两手递上来一件折的整整齐齐的文衫,是上次那次脱衣误会欧阳戎给她披上的,后来他都忘记这件衣服了,没想到这小丫头还亲自来一趟。
“昨日中午有个宴会,就没过来。”欧阳戎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些抱歉,辛苦你了。”
她双手递,他也两手接过,余光瞥见文衫的袖角好像还被绣了点好看刺绣。
欧阳戎默然。
“不辛苦的。”阿青红了下脸,垂目看着下方两只鞋,二人一时间有些相顾无言。
然后,这个额头有“越”字的少女似是想到什么,小脸有些激动道:
“对了,老爷,你给的那个神方,我与阿母每日都给阿兄服用,也听你的话,让房间通风透气,裹少些被褥……现在阿兄的病情好了不少,没以前那么吓人了……老主持也说阿兄是挺住了,坚持下去有希望痊愈。”
欧阳戎点点头,强笑了下,“那就好。”其实那日他直接断言阿山能好,只是为了给阿山他家信心,有时候给人一点“生”的意念很重要。
阿青并不知道欧阳戎不久前经历的事,也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有多残酷。
二人一起坐在山坡上,她眼睛亮晶晶,说了不少感激的话,欧阳戎都答应着。
不过阿青虽然内向但却也敏感,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眼笑容似是疲倦的年轻县令,主动告辞了,欧阳戎想了想,也没挽留。
离开前,眼尖的他瞧见小丫头裙腰上的缎带,系的好像是他上回的那个蝴蝶结。
手倒是挺巧,记得柳母好像提过,阿青在哪儿做绣工养家……欧阳戎心想。
目送小姑娘的背影离去,他又在山坡上坐了很久,安静看着前方田野里的二十四座赈灾营逐步恢复往常的热闹,似是在初阳下获得了新生,欧阳戎觉得他体内同样也有某种力量在回归。
也是新生。
“不就是桌下玩脏的吗,谁不会似的……”某人心头有了新的计策。
待到初阳晒暖了身子,年轻县令长身而起,把文衫搭肩上,提着几袋腌萝卜,背身走向晨曦中苏醒的龙城县。
“不行,正人君子这么久,饿死了,得先咬口‘肉’……”
这两章写的有点急,有些不妥,小戎重新审视并改了下,抱歉好兄弟们……